玩笑开完,总归还要正经事正经说。
“我收到消息,秦王今夜调动禁军两千,事实上,入宫时我观察过,单禁宫中动用人数已不止两千。”
“什么意思?”余晚之尚且不知那头发生了什么。
沈让尘解释道:“秦王欲图逼宫,没能成功。”
余晚之讶异须臾,女眷这边风平浪静,没曾想那头已是一番生死角逐。
“皇上准备如何处置秦王?”
沈让尘摇了摇头,“不知,不过看样子皇上并不会严惩。”
余晚之敛下眸子,低声道:“原来如此。”
“什么?”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今日仪妃的事和盘托出,沈让尘听完,腮帮子隐忍地动了动,却并未开口。
“娘娘说她对皇上最了解不过,没有切实发生的事,恐怕不足以扳倒秦王,所以她今日此举实为嫁祸,算是再烧上一把火。”
她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那药即便喝下去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沈让尘看向她。
“是断产药。”余晚之说:“加了极重的红花,娘娘没有想死,她说既然没有母子缘分,不如早些断掉。”
她掩去了自己逼迫仪妃的部分,仪妃妥协于她,是因为怕那一杯药酒下去,伤了她的身,断了沈家的后。
沈让尘目光凝滞,“她总喜欢如此,我明日让人传信与她,不要自作主张,这孩子我说能留就能留。”
“你们沈家人,”余晚之似是回想,“都太过要强了。”
一个想扛下所有,一个又想要帮忙。
“要不,我明日再入宫去劝一劝吧。”她又说。
沈让尘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昭仁公主的事恐怕明日就会传开,你这几日不要进宫,远离是非。”
说起正事,余晚之不和他争执,点了点头。
月色不明,但熬了大半夜,她脸上疲态深重,说完正事便有些犯困,头一点一点的。
沈让尘揽着她靠近怀里,说:“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到了余府,沈让尘也没叫醒她。
马车在后巷停了近一个时辰,直到月落日升,天边擦出蒙蒙的光,沈让尘才将她叫醒。
“到了?”余晚之睁开眼。
沈让尘摸了摸她的额头,马车里还算凉爽,抱着她睡了这么久也没有出汗。
“我今日还要面圣,卯时便要入宫,你回去再睡会儿。”
他抱她下了马车,回到车上,挑起帘子看她,“快进去。”
“知道了。”余晚之摆了摆手,“我看着你走。”
天还未亮,空气被晨露的气息润透,柔和似絮的月光快要在天边散尽了。
马车渐渐走远走远,余晚之收回目光,转身踏入后门。
“晚之……”
冷寂的长街忽然有声音传来,余晚之脚步一顿。
那声音那样熟悉,又那样遥远,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转过身,泛着微光的暗巷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影逐渐在灯下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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