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目光缓缓下移,在即将触及她的双唇时,他猛地收回目光,却又在下一刻再次转了过去。
看他来来回回地转头,余晚之不禁噗嗤笑了一声,“你做什么?”
沈让尘忽然扔下手中的东西起身,“你脖子上还有伤,我让丫鬟进来。”
他惯来克己复礼,越是喜欢便越是珍惜,不忍在成亲之前唐突于她。
即便是那日在山洞中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只是在她唇边轻轻触碰了一下。
与其无数次和自己的理智较劲,倒还不如离她远些。
丫鬟入内替余晚之包扎伤口,沈让尘却没有离开,站在一旁看着,每当她皱眉,他便下意识轻喝,“你轻一些。”
“是,公子。”丫鬟战战兢兢,手都开始抖起来。
余晚之抬着脖子,目光朝他身上一转,“你吓得她都手抖了,你别看就是了。”
沈让尘果真移开眼,站了片刻干脆走出去,他温声吩咐下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加一个清蒸鲑鱼,清淡些,再熬一碗银耳粥,不要太稠,银耳粥不用端上来,放厨房温着,她午睡起来之后再用。”
听着如此平淡温和的言语,余晚之眼圈渐渐红了。
丫鬟见状,以为是弄疼了她,手更抖。
方才公子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要是看见小姐快哭了,还不得刮了她。
这活谁爱干谁干,她是不想干了,还不如去厨房烧火。
小小的一个伤口,丫鬟擦完药湿透了后背,急急忙忙收拾东西退出去。
厨房之前就备着菜,丫鬟鱼贯而入,一一摆上。
沈让尘问:“脖子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余晚之伸手想摸,又收回手,“宋卿时想用我要挟你,我逼他放我走。”
沈让尘诧异了一瞬,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她误以为宋卿时是去绑她回来,才出此下策。
沈让尘一时间咂摸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既心疼却又觉得心暖。
“你怎么,”他认真注视着她,“怎么就记不住我说的话呢?”
余晚之一怔,“哪一句?”
沈让尘把菜推近了些,“以后有人用你要挟我,你便让他要挟,别再总想着拿命去搏。”
余晚之垂下眼,轻轻地“哦”了一声,又抬起头,“我家中……”
“已经让澹风去报信了,”沈让尘盛着汤,说:“你安心吃,吃完好好睡一觉。”
余晚之昨夜就没敢吃掺了药的饭菜,今日一早就被迷晕带走,上一顿还是昨儿个中午的事。
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身体的劳累和饥饿占了上风,这一餐吃了不少,这不少的饭量是能让沈让尘惊异的程度。
丫鬟收拾出来的卧房就在沈让尘的隔壁,用过饭,余晚之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之前每夜入睡都吊着心,如今总算能放松身心睡上一觉。
沈让尘坐书房里,从窗户斜着看出去,正好能看见那间卧房半开的窗,两人离得这样近,这样的距离让他觉得踏实,什么也没做,就那样静静看着。
忽然,他微微侧了侧头,起身走出书房,对方正好跨入院中,身后跟着去报信的澹风。
余锦安一进院子便焦急地四处张望,“晚之呢?她人呢?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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