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知道,当她和周时踏进办公室,看到白天云坐在她的工位上,座上宾一般的,享受着同事的端茶递水,她该作何反应。
“你怎么来了?”
白疏挣脱周时的胳膊,冲到工位上,语气很不耐烦地问了这么一句。
白天云对旁边立着的同事笑笑,脸上的笑还带着委屈,“女儿长大了,有点叛逆。”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能伪装成慈父的模样。
“我问你,你怎么来我上班的地方了。”
白疏对他没有好感,甚至连亲情都没有,只有对自己生活的无奈。
不想接受,不想隐忍,但是现实却又让她不得不低头,然后像只流浪狗,在白家摇头摆尾。
白天云从座位上站起来,依旧笑得很虚伪,很慈祥,“白疏,你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不就是和我吵过几句,就连你爸都不想认了?”
人有多虚伪,白疏在白天云身上算是认识得很深刻。
白天云就是这么个人,他永远都能笑着把自己的不满、愤怒,还有对白疏的虚假纵容,在外人面前表演得很到位。
仿佛让人产生一种错觉,白疏是那个不懂事叛逆的孩子,白天云是那个一味纵容孩子胡闹的父亲。
电视剧吸孩子血的父母,也许在很多人看来,都是编剧杜撰的剧本。
但是现实却往往比剧本还要复杂,还要狗血。
白天云不仅要吸白疏的血,还要吃了白疏的肉,只要白疏还能喘气,白天云就会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在周家起的争执,老脸片刻的扫地,对白天云来说,远远没有钱重要。
钱也远远比白疏重要。
白疏不知道到了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白天云是不是会被自己心里的鬼,吓得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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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天云曾经的作为,却成了白疏心里的魔,纠缠她惶惶不得安宁。
白疏默默垂下眼帘,有种酸涩的东西,被她压了又压。
“你走吧,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下班我还能找到你吗?”
白天云侧身在白疏的办公桌上,触摸着白疏的私人物品,一个电子时钟,一个喝水的杯子,还有几支用得并不多的笔。
白天云自然是不会去问周时,上次的不愉快,他在家里反思了很久。
他能拿捏的只能是白疏,而白疏显然在周家,在周时那里是有一些重要的,这就给了他可利用的机会。
公司现在被周家停了合作,在白天云看来只是暂时的,这是周时对他的敲打,敲打他要对周家的态度。
为了钱,白天云向来是能屈能伸,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个周家的司机,走到今天这一步。
周时的目光,很寒冷,近乎绝情的冰冷。
他在这个时候不能开口,更不能站出来帮白疏说话。
不是周时打发不了白天云,而是白疏的心里有阴影,她要学会自己去面对,去接受,然后绝地反击,最后全然放下。
路很长,可是周时一直就在,白疏伸手就能触碰的地方。
只要她一个眼神,一句话,只要她坚持不下去,周时就能立刻出现,为她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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