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已成亲,我自不会再执着,不过我要说一句,像帝君这样的男子,风华出众,有城府有权柄,现在还要添上情深义重的好处,神界日久天长,你要操的心都在后头。”
杨瞳轻叹:“我是操不上以后的心了。你和北斗星君怎么样了?你们在山上的时日不少了,还没有谈拢吗?你与他之间有些误会,有没有讲清楚?”
“我不懂天规,难道私下承认做过的事也会被罚吗?我想他大概就是没有担当,帝君不对他用刑,我也会折磨他。”
“当年十字阵内,北斗星君想让我师父说一句违心的话给你听,但凡对我师父有些许了解,都知道无关之人无关之事,不可能让他说出违心之言,与其说北斗星君在帮你争取,不如说是刺激,好让你清醒,不管他的私心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应该都是盼着你好的。”
福娇儿竟然莫名对她放下了心防,或许是感觉到她无甚恶意,或许是她的身心实在羸弱,无需过多防备:“我并不需要他负什么责任,也绝不会喜欢一个没有胆量担当的男人,我要他承认是对自己负责任,他醉酒我失意,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但如果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不是很荒唐嘛。”
杨瞳点头,她也赞同:“天规虽严,但并不是无路可退,比起天规,北斗星君或许更忌惮玉帝,他不允许九重天的仙家与妖族相恋,如果违背,生不如死,不仅是他,连你也是一样的,我家官人觉得仙族与妖族的确不宜通婚,所以对此未置可否。”
福娇儿明白她的意思:“你和你师父是师徒相恋,在神界宣扬出去也定是风波一场,他可曾犹豫不决,以此为借口推脱?”
杨瞳摇头,这还真是第一回有外人明白地说此事确有不妥:“官人说,在魔界,有本事就有道理。”
“你看,他就是这样的男人,目空一切,无所畏惧,我真真喜欢这样的男人,那北斗星君呢,只怕连庆甲都比不上。”
两人说话间上了天光峰,一阵风来,闻道阁的门窗纷纷打开,山上的祝余像得了什么消息,猛地窜起来越长越高,迎风摇动,沙沙作响,没多时竟长得快到腰际那么高了,山间回荡着风吹麦浪的声音,月光下,原本寂静暗沉的山峰一下子生机盎然起来,杨瞳知道他们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她不在,山里的花草树木不爱生长,她一回来就像醒了一样撒欢。
福娇儿看着满眼的新绿发呆,她在山上也有些时日了,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祝余花,青色的花朵被莹白的月光笼罩,微风中就像一只又一只小小的蝴蝶,他们好像随着杨瞳的目光,一片一片盛开去,雀跃地迎接她到来。
逍遥嗡嗡直响,杨瞳抬手放他去玩儿,镯子飞身出去,在花草丛间游来穿去,他也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杨瞳看着逍遥,福娇儿看着她,看来这个凡人不仅仅是帝君的妻子,还是这罗酆山的主人。自己在此来往何止千年,从来没有一朵花是为她绽放的,这样的人究竟哪里惹人喜欢?竟叫这一山的岩石草木全都长出心来?
福娇儿又有些气恼,冷脸走进闻道阁,赌气一般坐在窗下的茶案边,杨瞳取了茶盘过来,福娇儿问她:“你能让北斗星君免去一死吗?”
“如果他能将功折罪,留他命也不难,说到底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任人摆布。”
“怎么个将功折罪法?我能说动他,不过事成之后,我要把他带走,以后他的生死去留得交到我手上。”
杨瞳心道,北斗星君能受罗酆山辖制,一半是因为官人的强权,还有一半是北斗星君自暴自弃,他的去留福娇儿最多影响,哪里能做主。但也不点破,一边沏茶一边说:“庆甲是泰山府弄活的,东岳处处与我们为难,我得让他自食其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福娇儿聪明,自然会意:“让庆甲去闹泰山?不好办吧。”
“倒也不难,要感谢东岳自己挑了个不成文的太子,嗜酒好色,如今半残不废,依然不思悔改,你可从他下手,若庆甲误会,必与这位太子计较,东岳也算与他有救命之恩,哪怕庆甲对泰山有一句微词,他都会觉得庆甲不知轻重,伤了自己的颜面,界时他们乱成一锅粥,北斗星君要做什么也就不难了。”
福娇儿很佩服杨瞳的气度,她一介凡人说起泰山府好像不过尔尔,听她的口气,对泰山府里里外外很是了解,不过泰山是人间洞天福地之首,统掌人间生灵王气,东岳也是神仙中的神仙了,岂是北斗星君好杀的?
“北斗星君恐怕杀不了东岳,那老头要是没些手段,能混到今日?”
“也不是非要他杀了东岳,血洗泰山府,让东岳老头元气大伤就行了,地府想让五道将军做泰山的主人,我罗酆山为他铺路,余下的事情他自己能办好。若是能杀当然最好不过,杀不了,也罢了。你也说他是神仙中的神仙,那么好面子的一个,被小辈算计至此,只怕比死了更难受呢。”
福娇儿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是个很简单很善良的人,没想到也是个有心思的,之前倒小瞧了你。”
杨瞳低头笑笑:“你怎么不想想我师父是谁?他怎么也不会把我教成一个傻子。”
福娇儿像是终于在鸡蛋里挑出骨头:“守静守善是傻吗?你好歹算是玉清境的,这般玩弄手段,借刀杀人,元始天尊知晓你这样不正派,难道会赞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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