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不乐意了:“北契人?我不干,我与北契人有世仇,杀可以,救不行。”
胡莱拉住她:“你才几岁,还世仇了。”俯下身在果果耳边念叨,“听说这个魏王家的老娘瘫了,重金造了个滚椅,轻便舒服,在家能自己来去,上街轻便好推。”
“滚椅!我家青青有这个东西,就能自己来去?”
“对呀,所以咱俩今儿去探探,一举多得的好事。”
“走!”
不得不说,胡莱带着梳洗一净的白果儿这么一起走出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大的老不见衰,小的唇红齿白,若世上真有道君,道君身边真有童子,应该就是这样。
北城的街市没有南城那么密,走走还能看到大片的空地,这是留给北契贵族搭毡帐用的。魏王府坐西朝东,气派的院落旁边也搭着规模不小的毡帐,想是随王爷高兴住哪儿就住哪儿。
胡莱和白果儿被请入毡帐,帐中奢华开阔,金银器具无数,想这魏王一定是个贪赃枉法的。重重屏风遮掩下,一点儿看不清榻上躺着的是男是女。婢女指引着,胡莱给床上的人号了脉。他是懂一点岐黄的,榻上之人显然不是魏王,而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妇人,从脉象上看,四肢淤塞,想来就是那位中风瘫痪的老夫人。
胡莱以为是要探他本事高低,正想着如何说辞,婢女却只叫他写下药方,既不多问,也不多答,十分怪异。
他转头看向白果儿,白果儿也知道床上躺着的是魏王的母亲,正四下寻找之前胡道士说的滚椅。胡莱小声和她说话:“先别东张西望的,魏王府这是玩什么把戏?”
白果儿掩口,同他耳语:“刘辛谋害梁王未遂,被他们大汗贬斥了,他怕仇家报复,已经跑了。算上咱们,是第三十七波来给他看病的,掩人耳目而已。梁王是谁?”
“皇上的亲孙子。那,那这诊金……”
“别想了,儿子在外头逃命呢,老太太能把钱往水里扔?”
“真晦气!”
“我要看滚椅,你有没有办法?”
胡莱捻须一想:“就说可以帮魏王化险为夷,老夫人必会起身相见。”
“你有法子帮魏王化险为夷?”
“胡诌几句嘛,重要的是滚椅。”他说着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叫来婢女递过去,婢女自是认得汉字的,忙问:“道长这是何意?既不写方也不画符,是为哪般?”
胡莱惯会故作高深的:“拿给你们老夫人看,她自然明白。”
婢女折上纸往帐外走,胡莱拂尘一甩:“女君怕是走错了方向。”
那婢女惊得转过身来,进退两难,这时毡房深处传来老夫人的声音:“道长慧眼如炬,阿姑,方子拿来我瞧瞧。”
老夫人既开口,她便已处于下风,胡莱道:“毡屋气闷,太夫人若有心,便来见我。”说完大步走出毡房。
他带着白果儿没走多远,婢女匆匆过来请他们留步,也就半盏茶的功夫,白果儿就看到了胡莱口中自来自去,轻便舒服的滚椅。
胡莱同老太太侃大山,先一力建议魏王刘辛向南逃,投靠南汉朝廷,又递出一枚锦囊,说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白果儿心想傻子才相信他呢,偏偏那老太太听得满脸虔诚信服,其实那锦囊里是白果儿随便写的一句话,歪七扭八。
白果儿趁着给两个老人家添茶送水的空档,前前后后仔细观察那滚椅,看上去的确很好用,比其他轮椅新奇在车轮上有一圈手握转轮的把手,如果没有人推车,自己也能往前走,不用耗费太大的力气。对王府的老夫人来说没啥用,给青青倒是很合适。
白果儿觉得这滚椅的结构也不是非常复杂,应该能画出轴毂的模样,请厉害的木匠仿着制一辆。
从魏王府出来,胡莱到底还是得到了这笔诊金,他心情好,看白果儿就越发顺眼:“今天表现不错,晚上给你和小叶子买肉吃。”
“我什么也没做好嘛。”
“嘿,就是要你什么都不做,单靠你这童子相阴阳眼,贫道的生意就能越做越大,那些小家小户的闲散银子,咱还不稀罕了,以后专给有钱人家看风水,安家宅,你跟着我学,我保管你们俩往后顺风顺水。”
白果儿一心二用,一边想着滚椅的结构,一边和胡老说话:“我是会长大的,说不定哪天就不是阴阳眼了,童子相也保不了几年。你大概只能赚几回快钱。”
“我还有多少活头,赚点快钱够花到往生就好。我是替你着想,你把我这些歪门邪道学好了,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咱们这样有缘,我做你个师父倒不错,我也算后继有人了。”
白果儿心想,你测字算卦说不定还赶不上我家青青厉害,不过觉得拜个师也不亏,大概能多吃一个馒头,于是爽快应下了:“师父您可别反悔,我想学正儿八经有用的本事,不是怎么招摇撞骗。”
“知道了知道了,到底谁是师父。那椅子看清了吗,有什么玄机没有?”
“这我得找个懂木工的问问,我瞧着精致是精致,倒不很难。”
胡莱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当真拜我为师,我给你看样好东西,叫小叶子以后坐在滚椅上像坐驴车一样便宜。”
“这么厉害呢?”
“走南闯北的,谁还能没点真本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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