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攸之再度摇头,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并非你杀不了我,而是韩言他不想我死,他骗了你。”
“我说了,不要试图挑拨离间。”江冲咬牙道。
何攸之神经兮兮地看着他笑,“你已经信了,不是么?你猜韩言为何不许你杀死我?因为他怕死啊!我和他的命数相连,我死了,他也不能活。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韩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江冲大怒,提起拳头便照着何攸之的面门砸了过去……
重明在地窖外听到下面传出的打斗声,想起自己从平都押送妖道回金州这一路上遇到的状况,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往下跳,到了下面却见江冲发疯似的将那妖道打了个半死。
“你自找的。”江冲喘着粗气冷冷地注视着烂泥似的何攸之,“身为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说罢,他转身爬出了地窖。
重明上前查看了何攸之的状况,发现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也从地窖口爬出去,来到江冲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江冲。
江冲背靠土墙坐着,一手按住胸口,一手随意地搭在膝盖,“有话就说。”
重明道:“这妖道能掐会算,回金州路上,他说属下的儿子会在今年春天摔上一跤,前不久属下家中来信,属下的三子果然在立春当日摔了一跤,还把额头摔破了相。”
重明向来是敏于行而讷于言,能为了提醒江冲妖道还有用,别把人给打死了,说这么长一段话已经是超常发挥。
江冲明白他的意思,也确实没打算要何攸之的命,“这妖道命硬得很,死不了,不用给他延医问药,盯紧点,他再跟你说什么,你都记下来告诉我。”
重明:“是。”
江冲这会儿心情平和,方才的怒火全然是故意装出来的——韩博不让他杀何攸之,那打一顿总可以的吧?他早就想出这口恶气。
至于何攸之挑拨离间的那些话,江冲一个字都不信,除非韩博亲口告诉他。
韩博……
江冲幽幽地叹口气,问:“还有多久?”
重明不愧是打小就服侍江冲、跟他一起长大的,竟能从这没头没尾的话里听出江冲到底在问什么。
他答道:“还有五个多月。”
韩博守孝二十七个月,到冬月初二服阙,如今已是五月下旬,再有五个多月就能相见。
江冲默默在心底盘算着何攸之的话别的不能信,但那句明年收复颂州的话不能不信。
时间紧迫,以防万一,他必须早做准备,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最好是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这样一来,他就没法亲自去苏南接韩博回家了,到时候得提前安排人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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