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新德看来,江冲肩上一边是平阳侯府一边是崇阳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和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扯上关系,还是那样的关系。
所以他宁愿相信江冲是被迫对流言不发声,而不愿承认流言既是事实。
江冲视线落在蔡新德右手手腕的内侧,那里有一道伤疤,是蔡新德小时候顽皮,从假山掉进湖里,被江冲拉上岸的时候在乱石上划破了手腕,此后十来年,这货一直嚷嚷着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这事在世家子弟中无人不知,但也没人真当回事。
江冲幼时最爱去的地方就是纪阳侯府,因为他和蔡新德是好兄弟,每次去蔡家都能收获一大堆年纪相仿的晚辈,仿佛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似的。
“你想多了,没什么把柄,是我仰慕他才学,用了些手段。”
江冲不愿失去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更不会放过对韩博动手的人。
如果真是蔡新德……就算是蔡新德。
蔡新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方道:“这不是你会做的事,你断做不出这种事来。”
江冲忽地笑了,“文静兄,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是谁规定我会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
蔡新德一时语塞,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他这话。
“可你也不必为他耽误终身大事,你大可像我五哥那样……”
“像你五哥那样……”江冲却是恼了,语气也有些生硬:“你五哥的外室是个男戏子,应之两榜进士天子门生,二者如何能相提并论?我不过是侥幸投了个好胎,抛开爹娘给的一切,不过庸人而已。应之弱冠及第,才华学识连谭相公都称赞,因我之故,累得他没了大好前程不说,还损伤身体受此大辱,是我在耽误他,并非他耽误我。”
蔡新德一把抓住江冲手腕,“可是仲卿,你才是我朋友,他不是。我只想我的好友活得自在,不被人诟病。”
江冲静静回看过去,和蔡新德对视许久,既没有厉声质问,也没有心灰意冷。
他只想为韩博讨回公道。
江冲赶着时辰回去陪韩博用膳,到家时,韩博正抱着猫在廊下看书,这几日补足了睡眠,他的气色已经较之前好了很多,四肢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江冲走过去,提着白猫后颈将它丢到一旁,自己在韩博身边坐下,“是不是有些无聊?”
韩博一见他便欢喜,故意撒娇:“你回来便不无聊了。”
江冲知他一贯是最会说话的,每每听去也不免为之心生暖意,轻轻叹了口气,“手这么凉。”
重伤过后容易出现一些诸如精神差、手脚发凉、食欲不振之类的症状,所以张太医才建议用食补的法子一点一点将流失的元气补回来。
小厮将食案抬到廊下,一锅养胃粥并几碟小菜摆上桌。
韩博见江冲端起碗要喂自己,连忙接过小勺,“我自己来。”
前几日韩博总是借口手脚无力要江冲亲手服侍他,还因此被二弟暗地里狠狠嘲笑了一番,今日江冲自己也没用过,他哪会无理取闹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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