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花园被草割伤的。”宁拂卖乖,“要呼呼。”
说话间仍不忘观察宁寻歌的反应,奈何他眼睛都睁疼了,也没有看见宁寻歌掉一滴眼泪,他的神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之色。
怎么会这样呀……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内心酸涩失落,宁拂眼眶发热,撅起的小嘴能挂一盏小油瓶。
“是吗,我吹吹。”宁寻歌面容平静,牵起他如嫩荑的手指,微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在他伤口处擦了擦。
涂抹在皮肤上的红药水顿时被抹开。
宁寻歌嘴角微微上翘,“小猪好笨,装划伤的药水不是这样涂的。”
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举起右手轻抚宁拂嫩生生的脸蛋,擦拭宁拂涂药水时不小心溅到颊边的星点印迹。
“罪证不弄干净,就来骗哥哥。”
恶作剧还未全部施展就被无情戳穿,宁拂乌溜溜的眼珠当即发直,懵然低下头盯看自己的手又抬眸瞟瞟宁寻歌。半晌,终于认知到自己无从狡辩,他连忙捂住嘴巴,往被窝里缩了缩脖颈。
“那我还发热了呢,哥哥也没发现吗。”闷闷不乐的声音。
宁寻歌瞥一眼宁拂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的热水袋,眼中隐有笑意,把弟弟从被子里挖出来,故意挠他痒痒。
“小猪给哥哥瞧瞧哪里发热。”
委屈上涌,宁拂气鼓鼓,扬起毫无威慑力的下巴,然后倒在宁寻歌臂弯里,羞红的脸蛋晕出石榴花一般的艳色,咯咯笑个不停。
“不许碰我痒痒肉……”
动作慢下来,宁寻歌专注凝视他楚楚可爱的模样,忽然卸气般揉了揉宁拂乱糟糟地脑袋,怅然叹息。
“再陪我久一点吧。”他唇角轻挑,眼眸深邃,望向宁拂的目光如同一位饱藏对绿洲眷念的风霜旅人。
他的拂儿,谁也不能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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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宁拂不觉呆了一下,脑筋生热发胀。
挣脱开闷热窒人的棉被,他双臂揽住宁寻歌的脖子,犹如一只不安的雏鸟,“拂儿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宁寻歌轻笑,敛起心思摸了摸宁拂轻微汗湿的胳膊,忍不住苛责,“下次不能再胡闹,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生痱子怎么办。”
手臂怎么也这么烫,热水袋敷上去的温度按理早该散了。
他忽地拧眉,捞起宁拂摸到他赤着的脚心。
手心脚心都在发热。
宁寻歌脸色骤变,眉宇凝结寒霜。他将额头凑上去,肌肤相抵接触到滚烫热度,面容霎时铁青,“你在发烧知不知道。”
“没有啊。”宁拂抬起头,软乎乎地笑开,“拂儿骗哥哥的,我没有生病。”
“温病难治,哥哥不担心哦。”他懂事地安抚,殊不知嘴巴里呼出的气息热得吓人,额间沁出几滴汗珠,耳后颈间布满绯红,仔细看去眼底也是虚弱的红色。
“笨小猪,自己不舒服都不清楚吗?”
宁拂还懵着,头昏脑闷,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宁寻歌松开扣住他的力道,宁拂失去支撑顿时像一滩软泥直直往下倒。
“还说自己没病么,笨死你算了。”宁寻歌眼疾手快接住他,咬牙切齿,“装病装得真生病了也不知道?”
他把宁拂安置好,掖紧被窝,叫来家庭医生。
宁拂愣愣的,他摸摸自己的额头,摸不出来什么,因为分不清掌心和额头哪里更烫一点。
全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双脚仿佛在踩棉花,虚软无力。
不是多重的病情,医生查来查去也只说是简单的风寒发热。宁寻歌找来无数医生检查,但宁拂的低烧就是顽固地不肯退,竟然一直持续了三天。
束手无策,全无办法。
更糟糕的是,宁拂的身体也一天天无可抑制地衰弱下去,日渐消减,如同盛放得正艳的娇花慢慢枯瘦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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