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棉被中的螓首左右摇动,坚决不信。
他翻过她的身子,压低自己,与她咫尺相对,“笨蛋!打从啤酒屋之后我就喜欢上你;那你呢?”他用拇指轻拭她因眨眼而淌下的泪珠,“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我母亲及敏遥外,我没正眼看过任何女人,直到你出现。这样的爱够不够重?”
她哑然无语。
“百般逃避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他不允许她再度缩回壳内,绝不。“不肯面对就以为自己不会受伤了吗?你以为每一场爱情到头来都只会落得相看两相厌吗?”
她摇头,无声地控诉他言语的残酷,句句刺伤她的心。
“别说……别再说了,是我胆小、是我懦弱、是我逃避现实,可是……就请你不要再理我,好吗?我并没有要你爱我,你别强迫我去面对;你走,你走开……”她低低地哀求着,说得他的心刺痛不已。
“我又何尝想过自己会爱得这么辛苦?”他低喃,语调平添难以遏抑的苦痛,全来自于她的怯懦与拒绝。
凹陷的床角回复了原来的平坦,一阵低哑苦涩的声音伴着关门声响起:“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一切如你所愿。”
卡!门再度合上。
隔绝了两人,营造了两个世界,仅剩下—
遗落两地的“伤心”……
“喂喂喂!你到底在干什么?”阿狄眼睁睁看着多年老友猛灌着他调酒用的伏特加,一杯一口,非常浪费又不客气的喝法。
“唉唉唉!好歹也留点给我做生意吧!”
“做生意……”丁孟平睁着迷蒙的眼无神地看看他,再看看酒瓶;之后抓起瓶子,就着瓶口喝个精光,交给他。“我……有留一滴给你哦!”
阿狄倒转瓶子,果真只有一滴。
“一滴能调个什么鬼玩意!”他恶狠狠啐道。
“这音乐……很吵!关掉!”丁孟平使起酒性,霸道至极。
阿狄没那个闲工夫理他。心想把音乐关掉还得了,他这里可是酒吧耶!更何况今天是热舞之夜。
不过,今天似乎不是他开门做生意的好日子,这厢尚未解决,那厮又突然冒了出来。
“阿狄,来杯兰姆酒,不加冰块。”来者落座在丁孟平旁边的空位。
“莫少杰,你放着家中美女不抱,跑来我这儿要酒喝干吗?”他嘴上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手中还是递了杯兰姆酒给他。
“美女跑了,我只好回归酒国立志做英雄。”
“被你气跑了?”
“是啊!”莫少杰一脸的无可奈何,“我只不过——算了,别提了。我看我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对!”丁孟平搭上他的肩膀,“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是谁?”莫少杰指着半挂在他身上的陌生男子。
“丁孟平。”阿狄忙着调制“蚱蜢”没时间抬头,可嘴也没歇地回答。
“那个名摄影师?他在这里干吗?”
“和你一样。为情伤风,为爱感冒,为失恋猛灌酒!”
“少说风凉话,当年你追晓菁不也一样。”
“少来!”阿狄挥挥手,抿一抿嘴说道:“好汉不提当年‘糗’,至少我是追到了嘛!”
莫少杰辩驳道:“我也不见得会失败。只不过是目前受挫而已。”
半倚在莫少杰身上的丁孟平突然开了口:“为什么女人那么麻烦呢?她们每一件事总会先由坏的方面去想,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乐观。”
“他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莫少杰可纳闷极了。说他醉,讲话却还满有条理;说他没醉,可又懒懒地斜挂在他身上,像没骨头的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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