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尉与神像上那面露凶相、张牙舞爪的形象不同,表面上看上去,还是挺温和、良善的。
此刻走下神坛,与行瘟使者拱手招呼,也是十分客气。
但行瘟使者不过残魄道灵,却并不认识对方,拱手问道:“你认得我?”
那姚太尉说:“先前曾与真君去过天庭,众部俱列,远远瞧见过一眼,只不过没有机缘,得以结交而已……”
行瘟使者叹息一声,说:“我不过残魄一缕,倒是什么也不知晓了……”
那姚太尉与行瘟使者打过招呼,随后又看向了我,问:“敢问这位,便是收容行瘟使者的许仙师了?”
我拱手,说:“在下巴中许秀。”
姚太尉问:“我听郭申将军说,诸位是从几百年后的时代,误入此间?”
我点头,说:“算是吧——我也不确定是多少年后,毕竟此间诡异,我们也还没有弄清楚具体缘由……”
随后我把我们进入此间所遇到的事情,与姚太尉又重点说了一遍。
当听说整个灌江口洞天,一片荒凉,再无人烟,姚太尉不由得畅谈一番,然后问道:“所以,如我们这等草头神,也都无一幸存下来?”
他那边颇为感慨,我犹豫了一下,也只有安慰道:“我们也只是初到此处,也没有去后山,接着就时光轮转,误入此间……至于具体的情况,谁也不能知晓。”
姚太尉却说:“想来是在那九头虫的兵锋之下,没有存留下来……”
我听完,忍不住问道:“那九头虫何等来历,竟然这般厉害,敢捋二郎真君之虎威?”
姚太尉说:“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九头虫,便是五虫之中的羽虫,又名九头滴血虫、九头鸟以及鬼车,是天生异相,相当厉害之所在,洪荒而生,天赋异禀,彪悍异常,曾在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门下做个入赘女婿,偷得佛宝,自成一家,后被打出,与我真君相斗,显化真身九头鸟,欲逞威风,却被啸天细犬咬到一头颅,仓皇逃往北海域外……”
讲到这里,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当年相斗,本就是它为祸凡间,因为生得神异,真君怜悯,也未下死手;而后去往北海,却遇魔主,得了助力,神通大涨,却在这等当口,又杀将过来,想报大仇……”
我眉头一跳,说:“魔主?”
一讲到这个,那姚太尉却闭口不提,说:“此事关系因果,我便不与你多说,免得祸害了你……”
我说:“姚太尉想必应该知晓,我或许是数百年之后,天庭残余的一缕希望,若是能知晓当年生了何等变故,或许就能破解后世之祸事……”
姚太尉看了我一眼,说:“不是我不与你说,而是我本身也了解得不多……”
我说:“我当年融合这地藏王菩萨的断手,曾经做过一个梦。”
我走前一步,开口说道:“梦中我瞧见了天庭陨落,四大天王一一折损,托塔李天王为了掩护二郎真君,塔破人亡,而真君得了庇护,破碎坠落于云层之下去……”
我将当年在黄泉路上的山洞之中,所梦到的幻象,与姚太尉一一说来。
讲完这些,我说:“想必这会儿,正是当日天庭陨落的不久之后,对吧?”
姚太尉被我的话语给说得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却知晓机会难得,进一步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何等机缘,我们阴差阳错,到了此间——要知晓,一开始的时候,我瞧见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象,但到了现在,却已经惟妙惟肖,仿佛置身此间……这,或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太尉沉默许久,问:“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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