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陶言抓住肩膀上的箭,用力的浑身颤抖,指节溢出的殷红鲜血似一条条蜿蜒细小的红蛇。他不顾剧痛,咬牙将这支箭往前送了一送,箭矢洞穿肩膀,哐当掉在木筏上。
陶言身前升起幕僚的文气屏障。
康时呵呵一声道:“不管是主公帐下精锐被陶慎语偷袭,损兵折将,还是陶慎语被主公反杀,元气大伤,都是黄烈想看到的。”
康时道:“陶言营地。”
若不是尸体的熟人,谁愿意干这事儿?
这时候怎么后撤?
黄烈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冯氏气得眼前都要花了!
主公对表弟各种偏爱也就罢了,对顾望潮也如此喜爱,反观自己兢兢业业,可谓是这个奇葩班底唯一可靠的文心文士……主公还对他不亲近,让康时酸得可达鸭皱眉。
他现在也顾不上思索沈棠为何突然动手,究竟是沈棠忍不下去了,还是己方跟郑乔的计划泄露,应付眼前危机才是正道。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
陶言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康时带人回到己方营寨,绷紧的脸色终于舒缓几分,道:“这一出戏也不好演。”
陶言通敌证据明确,不仅能拔除一颗敌人耳目,还能让陶言彻底出局,捎带上削弱沈棠一波,黄烈私底下还不笑出后槽牙?
陶言作孽却要他给擦屁股。
奈何此地是江面,脚下只有木筏立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个装聋作哑。
三个字,字字含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强压下胸臆间的烦躁不安:“还请黄盟主救我主公一救,康某必铭感五内——”
他退一步,黄烈也退一步。
沈棠兵马偷袭过于突然,先头部队都被打了个懵逼,更何况后方跟着的士兵?他们大部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若下达后撤军令,慌乱蔓延,阵型必然被破坏。
强大的盟友固然能带来安全感,也会让人不安,特别是屠龙局进行到最后一战的节骨眼。自家主公在朝黎关表现过于醒目,又招降了魏寿和他的兵马,实力暴涨一截。
康时作为临时主事人也抽不开身。
大晚上溜达到一方势力主人营帐,还被人在睡梦中杀了,其目的不是暗杀,难道是上门送屁股吗?黄烈心中将手脚不干净的陶言骂个千百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烈大气不敢喘一下。
张手化出武器。
冯氏脚腕突然传来剧痛。
只是两股截然相反的巨力碰撞,气浪翻涌,水柱冲天而起,足有三四丈高。
在他声音传入耳畔之前,冯氏已经看到漫天箭雨,跟着心脏也漏了一拍。无数念头占据脑海,但身体却近乎反射性地抽出腰间佩刀。铛铛两声,左右亲卫上前举盾。
总有保护不到的地方。
一个接一个,敌兵跟下饺子一样被捅下水。他们大部分水性不算太好,剩下更是旱鸭子。再加上淼江的江水有点儿急,勉强只能自保,更别说组织起来反击沈棠兵马。
陶言瞳孔骤然缩紧:“敌袭——”
他虽然投靠了郑乔,但只有郑乔知道,郑乔帐下守将不知,两方打起来对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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