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师脸上没有一点笑,直直的盯着郁煌言:课后家庭学校学习小组,现在工宣队的意见,不能自由组成。
大禹的父亲治理洪水只知道筑坝遮拦,终没有成功。眼镜老师不愧老谋深算,筑坝也引导,外加釜底抽薪!
郁煌言头低了下来。他明白了。老师绕了这样大的弯子,还是早上课堂的喧闹。本来宣布过,家庭学习小组自愿组合,除了住校生外,城市籍的学生大多都住在相近的小区。
虽然没有明说,郁煌言是打算和琚清婉一个小组的。
现在,琚清婉是不会和他在同一个家庭学习小组了。再傻,郁煌言心里也明白今天清早,教室喧闹的可怕后果。
闷闷不乐几天,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
这晚郁煌言头枕着双臂,两眼迷茫,仰脸朝天,纳闷的想:明明强迫自己忘却,怎么老是有琚清婉的影子。
郁煌言苦恼的扯起枕巾盖住自己的头。
那时,他还没有读过李清照的诗句: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入夜的初冬,虽然才到八点钟,家属宿舍区在抖瑟的寒风中,人已经很稀少。
门,吱啦声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掀开枕巾,郁煌言眼睛一亮。
琚清婉先走了进来,臧向婷乖乖后边的跟着。
怪呵,疯疯张张的臧向婷文静了。
琚清婉和她一白一黑,一喜静一好动,身材同样的窈窕,样貌很有回头率。
较以前,两人有些生分的坐下。
臧向婷静静的在灯影里,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辫子梢。她的辫子很漂亮,乌黑噌亮直垂挂到腿弯,她绰号叫大辨。
郁煌言对臧向婷笑笑:太阳西边出来?这么文静!
臧向婷没出声,一遍又一遍的缠绕胸前的辫梢。另一只背后的大辨子,随着手臂动作颤动。
琚清婉的捻弄着桌上的笔,见郁煌言诧异,慢慢的抬起眼。
白日水盈盈的褐色眼眸,在昏黄电灯光下,黑幽幽的显得特别深邃:臧向婷要走了,她考取了,市里的文工团通知她报到!
郁煌言竖起眉,她们两人面试,成绩不错,臧向婷就走了?
见郁煌言目光盯着自己,琚清婉缓缓低下头,手指不由的捻弄起衣角:我,还没定……
其实按现在的说法,琚清婉家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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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臧向婷没说一句话。
这可和她活泼嬉闹秉性大不一样咧。郁煌言傻不啦唧的,呆头呆脑的送走了她们。
心里很是纳闷,怎么啦,臧向婷成了没锯嘴的葫芦。
琚清婉回到家,父亲还没睡觉,他面前堆了不少烟头。
父亲和蔼的问:回来了?
见女儿闷闷不乐,他站起身给女儿倒了一杯热水:我们农村户口,你在这上学,不容易!
我心愿是你不要再回到农村去,一辈子过你母亲的生活。邵老师说,你被市文工团录取了,可是因为农村户口难转,又…
郁煌言那个男生,离的远点。他会影响你的。不放心的父亲又叮嘱。
那时候城乡户口,是难以越过的鸿沟。
见女儿抹眼泪,父亲两腮蠕动,却没再说什么。
琚清婉又能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琚清婉上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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