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也哪里不太对。”慕白蘞拧眉,只觉脑子乱糟糟一片,理不出头绪,“风间鹤是不是齐国暗桩,我是不敢确定。只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我是齐国的人,要想知道东海郡兵力如何,实力如何,除了滋扰郡守之外,一定也会想办法滋扰高家。说到底,高氏才是东海郡的主人,其私兵之盛,远胜于郡守。而且,高氏掌渔盐贸易,财力富可敌国。齐君要夺东海之地,目标绝对是高家。可风间鹤这十几年间,却是见高家就躲,一次试探的交锋都没有。”
这么一番思量,慕白蘞觉得脑子更乱了:“所以,风间鹤到底是什么人?他做的这些又是为谁?”她从没想过,一方东海郡内,局势也是这般复杂。
见慕白蘞思考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容瑾轻笑一声,手忍不住伸过去捏了捏,想把她皱巴巴的脸摊平,顺道提醒:“拉你下水的,是谁家的人,那风间鹤便也是谁家的人。”
虽然被容瑾捏得很疼,但他这一爆料着实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以致忘了去推开容瑾的手。
“高家?你是说风间鹤是高家人?!!这怎么可能?!是高家的话,就更没有理由劫持小高和临平公主啊!”
慕白蘞认为,容瑾说的非常不合理。
“那我再提醒一点,一群海盗混入高家层层护卫的画舫,悄无声息地夺得画舫掌控权,你觉得是件容易的事吗?”早就知道慕白蘞不会相信,容瑾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不容易。”慕白蘞摇摇头,“高家何等人家,不可能如此疏忽大意。一个两个海盗或许可以潜入,一群有些天方夜谭。倘若自编自导,倒是挺顺理成章。”
顺着容瑾的思路一想,慕白蘞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太相信:“可是,还是那句话,动机呢?高家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小高招婿在即,自编自导海盗劫持,是污了她清白。因当年与晋王的婚约,她已经嫁不出去,再被海盗绑架,不是火上浇油?小高她爹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会做此安排?我还是觉得,齐君的动机更大。”
“动机?”容瑾睇了一眼慕白蘞,不知是笑她天真,还是笑她无知,“你不知道,并不代表高家就没有动机。我且再问一句,高家为何要杀你?”
这一问,难倒了慕白蘞。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高家派人杀她做什么。
“高家杀你,有两个动机。”
“……”慕白蘞懵了,“一个不够,还有两个?我何时这般招高家恨了?这两年,我可跟小高保持着距离,绝没有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高家宗主不至于如此吧?”
“第一,因为慕深。高若兮看上了慕深,而慕深却是你名义上的夫君。高家之女自不可为妾,而且慕深也常以你做挡箭牌,高家宗主自是要除去你的。”
慕白蘞更懵了:“也就是说,高宗主早就计划好招慕深为婿了?说什么不论家世,这都是为招慕深为婿做的准备?”
想不到,万万没想到。
“第二个动机呢?”
“因为魇术。这世上只有你不想知道的事,没有你无法探知的事。若你在船上,风间鹤也好,高家也罢,一切谋划尽能为你所知。”
“容瑾,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容瑾微微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慕白蘞。
慕白蘞一愣,她方才好像没说什么吧,眼前这人怎么突然表现得不高兴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重。
“叫容哥哥。”良久,容瑾复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优雅,醇厚如美酒,听来很是舒服,但隐隐又带着些许威压和胁迫。好似慕白蘞要是不遵从他的要求,他就会将她丢在海上自生自灭。
“……”原来是不满叫他全名。
“叫容哥哥。”没听到慕白蘞及时回应,容瑾又重复了一遍。
行!你是大爷。
慕白蘞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柔婉转些:“容哥哥,那你知道高家究竟要做什么吗?”
容瑾很是受用,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不知道。其实,方才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猜的。”
“……”说了那么多,竟然不是石锤,是瞎猜?!瞎猜的,竟然也能表现得如此胸有成竹,头头是道,慕白蘞很佩服。
容瑾笑了笑,看到慕白蘞露出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他的心情就会出奇得好。他捋了捋独眼鹰的羽毛:“究竟真相如何,我们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独眼鹰接收到主人传达的讯息,下一刻便展开翅膀冲向高空,朝着画舫消失的方向飞去。
原来,这鹰是他用来追踪画舫的。慕白蘞恍然大悟,确实,论追踪能力,鹰是胜过那些海鸟的。
容瑾放飞独眼鹰的同时,长臂一揽,携着慕白蘞纵身一跃,跳到了他先前准备好的小船上。
一叶扁舟,仅容两人栖身。小船上,还放了一堆干粮和干净的衣裳,正是慕白蘞与临平比试前穿的那套。
“你是不是也早猜到高家要在水下害我,东西都备那么齐?”追踪用的鹰,可在海上航行的小舟,七八天的干粮,还有她换洗的衣裳,准备得不可谓不全面。
“我并不知道。”容瑾难得没有故作高深,诚实地回答了慕白蘞,“谅是谁都不会想到临平公主会突然拉你去比水性的。我不过凡事都会预设最坏的情况,然后做好所有准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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