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斌抬手腕看手表:“时间到了,咱们开会。”
众人走进屋里,围坐在长条凳上。一天时间,吴刚和赵文斌不吝言辞,重点表扬夫子山抗日游击大队。营长和其它大队长们也有攀比,也在暗中较劲,这次反扫荡,谁杀的鬼子多,谁的损失少。
夫子山游击大队损失刚刚超过十位数,最厉害的,是干掉鬼子大佐,缴获的指挥刀和南部十四手枪,进献给司令员政委。这种战果直接让所有营连主官害了红眼病。
司令员更气人,专门把井口佩刀、手枪还有军衔,摆在众人面前桌子上,直辣所有营连长、游击队长们的眼。尤其三个主力营营长,恨不得把头插到裤裆,羞得不敢见人,还他娘的主力呢,都不如两百人的游击大队!
蒙山军分区反扫荡总结结束,第二天还要接着开会,部署蒙山军分区夏季战斗工作。晚上,司令员吴刚、政委赵文斌请营连长们和三个独立游击队队长喝酒。
晚饭在司令部,饭桌就是办公桌,一个蹩脚的木匠又用了蹩脚的木材拼凑而成,连漆都没刷,露着木材原本的颜色。饭菜挺丰富,主要是缴获的鬼子罐头,猪肉牛肉带着特别的气味,像馊了一般。青黄不接时节,司令部能拿出如此的饭菜,已让管后勤的大司务急的挠掉一把头发。其实他舍不得,这些本该留给司令政委。
就是这么穷,以至于想奖励夫子山游击队,都拿不出像样东西。也只能给予精神上鼓励,吴刚让李智坐在自己身边,这是饭桌上最高待遇,原本是副司令员座位。而副司令员只能坐在政委旁边。
往常坐在司令员旁边的本该是一营长马全,一营是绝对主力营,兵员齐整,而且老兵多,装备好,还有一门小钢炮。马全又是土生土长老革命,参加过工人赤卫队,论资格,还比李智早参加革命一年,现在也不得不服服帖帖坐在李智下首。
酒也不好,地瓜干酿的,带着苦味。气氛也略显沉闷,其实面对强敌能生存下来,就算打的都不错,不过是夫子山游击大队抢了风头,让大家失了颜面。
李智看出大家伙心情,也就尽量装作低调些,即便坐在司令员旁边,也像小媳妇一样,显得有些拘谨。并不是怕什么,司令员和政委给的面子已经足够了,就不要再趾高气扬,当大尾巴狼。再说,往后斗争形势更为复杂,谁能保证一直打胜仗?还是谦虚低调些为好。
一碗酒下肚,气氛开始了热烈。马全端着酒碗表态,往后要向李大队长学习,也弄个鬼子大佐军刀,让司令员开心。
马全的话带着七分真诚,三分嫉妒,接下来陈威的话却是五分诚意,外加五分嫉妒:“李大队长确实能打仗,但夫子山区是好地方啊,地广山多,再适合打游击不过了。”
吴刚笑呵呵地看着陈威:“三营长,要不,你和李智换换?”
别看吴刚面带笑容,但很明显对陈威的话很不满意,再说下去,那就要拍桌子骂娘了。其实吴刚知道,打了胜仗,营连长肯定洋洋自得,恨不得讨封要赏,这很危险,鬼子实力依然强大,一时胜利不能昏了头脑,正好借井口指挥刀,让手下营连长们消一消心头那股炽烈的火,变回冷静状态。
能当上营长,也能揣摩到司令员心思,陈威立即举起酒碗:“别,别,司令员,我开玩笑呢,主要是李大队长打的好,我敬李大队长。”
吴刚没再说话,手下三个营长都是刺头,打仗不用说,只要下达命令,绝不打折扣,但也爱惹事,缰绳稍微松一点,就尥蹶子,还怪话连篇。其实李智也是,和孙猴子是把兄弟,给他一根金箍棒,就敢去大闹天宫。
政委赵文斌脸上露出了严肃:“我再强调一遍,往后谁再敢违反群众纪律,军法无情!”
陈威刚放下酒碗,立即缩起了脖子。赵文斌是在说他。反围剿胜利,二营突袭刘官镇,抓了维持会长刘宝荣。赵宝荣本是黑皮红心,表面应承鬼子二狗子,实则替八路军办事。陈威不知道,想要粮食,把刘宝荣绑在树上,打的死去活来。幸亏敌工部的同志登门道歉,赵宝荣才不计较。
事后,吴刚狠狠骂了陈威:“咱们的原则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日,除非那些作恶多端无可救药的人,才能镇压,而且你们二营没有权力处置,必须上交军分区!”
痛骂陈威,却是在保护他,赵文斌说了,犯这样的错误,至少要免除其营长职务,让他好好反省。可眼下,因为队伍迅速扩大,不管军事还是政工都奇缺干部,李智又“趁火打劫”,非要军分区给游击队派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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