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雄飞从不仔细打理家用,恨不得24小时扑在工作上。
程爱粼成了他徒弟后,这里才开始正式启用,两人原本生疏得很,关系怎么活络起来的,好像是因为一顿饭。
马雄飞慢性胃炎,署里的饭又咸,对血压不好。
程爱粼厨艺卓然,不止马来菜,港岛和华府菜也手到擒来,她有次拘谨地做了份炒粿条,配了猪血、虾肉和血蚶,惶惶等待着马雄飞的评价。
马雄飞一扫而过,吃得毫无风度,像只饿急了的黑狼。
最后擦嘴抬眸看她的眼神,在灯晕下闪着粼粼地期盼碎光,程爱粼明白了,回厨房又做了份霹雳州经典小食——怡宝河粉。
两人熟识后,程爱粼松弛下来,反正都是孤寡的弃儿,家中没有等待自己的父母。
她索性将马雄飞家当自家的第二个据点,三天两头拎着一兜兜水果蔬菜,有时是几束小花,有时是咖啡杯高脚杯,有时是色彩明朗的座椅和靠垫……慢慢的,这家里的东西开始成双成对。
昏黑的卫生间,窗外透入微渺的灯火。
程爱粼迂缓地脱下脏衣物扔进老式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摁住开关。
洗衣机没反应。
程爱粼连续摁压了几次,依旧没反应,像是秉承着主人的状态,死了,不动了。
长久地寂静,程爱粼躬身立在黝黑中。
面无表情地等了半晌,突然发狠一踹。
“啪”水管猝然脱落,水流井喷而出。
浇了她一头一脸,程爱粼穿着胸|罩呆若木鸡地僵在卫生间,流水潺潺,迅速四散高涨。
她蹲到地上手脚并用地寻找阀门,笨拙地关闭,笨拙地接壤水管。
继而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遍复一遍地吸纳水流,她捂着骨裂的胸膛,越擦越用力,越擦越起劲,
最后面容狰狞地将抹布一甩,坐在湿水中笑起来。
笑不可抑,前仰后合。
她抓着马雄飞的套头衫,将脸埋进去深深吸嗅着,依稀还飘着青瓜味道。
她笑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最后肝胆俱裂地尖叫起来。
声音闷在衣服里,随着气流涌动,布料起起伏伏。
为什么笑,为什么叫。
她参与到了一场滑稽戏里,死去的马雄飞横陈在舞台中央,成了只待宰的雪白羔羊。
她好恨啊,好恨!
第9章
入赘的男人
程爱粼把马雄飞随处堆放的衣服都洗了,搬着沉重的衣篓去晾晒。
公寓的客厅、厨房、书房和阳台没隔断,是个视野宽阔的大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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