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江南省东江市地处长江边的大闸村,躺在木板床上的张泽刚刚开始有所意识,浑浑噩噩,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只觉得耳鸣轰轰,眼皮沉重,虽然用上吃奶的力气,仍难以挣开双眼,口中呼呼作响,却又糊混不清。
突然一声亲切而稚嫩的声音传来:“二哥、二哥!你醒醒,喝点水。”
接着一个沾水的棉花球在张泽上下唇间涂抹,久旱逢甘霖,清凉滋润在唇间,舒爽直达全身,张泽下意识地汲取,实际上小男孩这一动作已持续了小半天,以保持二哥张泽干裂嘴唇的湿润,小男孩见二哥渐渐有了意识,兴奋不已,加快了小手的动作,又觉得如此这般满足不了二哥的渴求,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一面喊:“妈!妈妈!二哥醒啦!”一边用左手使劲抬起二哥的头,右手端起小碗凑到二哥的嘴唇边让二哥自己喝了几口,清凉甘甜的凉白开下肚,刚刚转醒的张泽顿时越发清醒了几分。
“二哥?”年逾八十的张泽可没有如此幼小的弟弟,此刻伴随着不断清醒,头疼稍缓,随即一股不属于他的陌生记忆涌进张泽的脑海,他似乎明白了,自已穿越重生成为现世同名同姓的13岁少年。
来自未来世界的张泽似乎渐渐清晰了自己穿越重生的来龙去脉:现在是66年6月份的最后一天,原主张泽1954年出生,今年13岁,初一学生,即将升至初二。昨天刚完成期末考试,明天拿了成绩通知单就放暑假。中午的时候和村里小伙伴们结伴在运河中游泳,游泳是长江边运河畔农村小朋友司空见惯的夏季水上活动,如今不要说农村,就是在城市也很少有游泳池,而宽广清澈又平静的运河得天独厚,就是大闸村小伙伴们理想的天然泳池,由于张泽在潜水时奋力划水,一时兴起,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把自己脑袋重重的撞在沉木上晕过去,遭此一劫。而罪魁祸首正是农村人的一种传承,将新伐的树干沉入水底浸泡几年,这样木材材质更为紧密,不易变形,是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木材自然处理方式。好在小伙伴们及时发现了张泽的反常,大声呼喊,才引来众人七手八脚把张泽拉上岸,平放在杨柳树阴下,此刻张泽已是昏迷不醒,众人傻眼了,不知所措,尤其是参与游泳的小伙伴们着急、自责,大闸村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有人溺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闻讯匆匆赶来的张泽父亲张有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妈妈王桂花更是呼天抢地,抱着张泽不停地摇晃,凄风苦雨,悲痛欲绝。“我苦命的娃,这是怎么了?老二!老二!儿子快醒醒!快醒醒!”声音悲痛欲绝,歇斯底里,充分体现妈妈的至亲至爱。
一时之间王桂花悲催的哭喊声、远处的蝉鸣声、人们的叹息声、烈日似火炙烤下形成的热浪,仿佛气氛显得更加躁热、压抑、悲伤,村民们和一齐游泳的小伙伴纠结、难过、同情、遗憾兼而有之,而围观人群中一位约六十岁、吊梢眼薄嘴唇的白发婆婆,正是张泽的亲奶奶肆无忌惮、语出惊人:“一天到晚没有正形,招报应了吧。”几个村民不约而同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亲孙子生死不明,还在一旁啼啼不休冷嘲热讽,太不着调,如此奇葩天下少有!
年过四十的村长王胜利闻讯疾步赶到,拉开张泽妈,手按张泽颈侧,感觉到轻微脉动,很有主见的说:“有为、桂花别慌,老二有救!”随即做起了人工呼吸,同时对着人群高喊:“快去请小李医生。”立即有村民应声而去。
善良的左邻右舍、一起在运河中游泳的小伙伴们,都在焦急紧张中期盼张泽快快醒来,默默的祈祷,希望人们信奉的观世音菩萨快快显灵来护佑小伙伴张泽。
不待村长一组人工呼吸做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这时二十来岁,土生土长的赤脚医生李小乐背着医疗箱,急匆匆快步赶来,略一检查,说道:“村长大叔你休息一会,让我来。”说着在张有为协助下,抱着张泽翻转过来,肚子朝下放在左近的田埂上,左右翻动,再轻轻拍打后背,不一会张泽口中终于吐出一滩积水,赤脚医生李小乐长长地舒了一口浊气。
见到张泽吐出腹中积水,李小乐招呼张有为再次抱回张泽,在树阴下放平,做起人工心肺复苏。此时张泽脸色开始渐渐地泛红,明显有了呼吸,他一组人工哷吸下来,也是汗流浃背的李小乐停下来说:“张泽同学已无大碍,由于闭气时间偏长,要经过一段自我修复时间才能醒来,必竟人命关天,大意不得,为了保险起见,马上送张泽同学去公社卫生院作进一步检查。”
李小乐在关键时刻热心救治,立竿见影,感动了围观村民,目睹救人经过的男女老少、左邻右舍,对赤脚医生李小乐顿生好感,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村长立即吩咐民兵队长张大柱开村里拖拉机,送张泽去公社卫生院。村赤脚医生李小乐、其父张有为、母亲王桂花一同前往。村上到公社卫生院大约五里地,张大柱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平安地到达公社卫生院,全程王桂花泪水不断,母子情深溢于言表。路上张有为撑开一把遮阳伞,王桂花不停地为儿子扇风降温,赤脚医生李小乐、民兵队长张大柱不停地安慰、劝说、开导。人们不知道的是原主张泽已是溺水身亡。也是事有机巧,上帝编排得天衣无缝,悄然的灵魂互换,来自未来世界的张泽成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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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卫生院一位老中医认真、细致的检查一番,把脉、测心率、翻眼皮,忙活一阵,最终得出和赤脚医生李小乐同样的结论。因为溺水时间长,还好抢救及时有效,张泽已无大碍,他需静养一段时间,身体机能需要有一个自我修复的过程,也许是今晚、最迟明天就会苏醒,具体要看小伙子的身体素质而定。
随后老中医在张泽的前胸和后背进行一番推拿按摩,还特地给张泽挂了一瓶生命盐水,用以促进张泽同学身体机能的自我修复,同时关照王桂花注意事项,这才送走了张泽一行人,王桂花千恩万谢,缴了一块二毛钱的药品及医疗费用,告辞老中医而去。
张泽一家五口,父亲张有为、母亲王桂花都在农村务农,都只有相当于小学三年级文化,生有兄弟三人:老大张淦今年十五岁,行将初中毕业,在父亲的影响下老实、稳重、好学,且品学兼优;老二张泽今年十三岁,已上完初中一年级,生性灵动活跃,思绪敏捷,心地善良,下学期就升初二,学业中等偏上;老三张沙今年十岁,现在四年级,下半年升五年级,每年都是三好学生。兄弟三人入学较其他学生早一些,也是其父张有为希望儿子早日成才,望子成龙心切,用心良苦所致。
张有为出生在一个大家庭,父亲张大山今年62岁,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张有国,二儿子张有富,三儿子张有为。
张大山老夫妻从小到大偏爱大儿子,认定他将来最有出息,可以继承衣钵、光大门眉,举家供他读书,所以大儿子有相当于初中文化,在当年就是十里八乡的秀才,现在就任大闸公社农机厂厂长;二儿子张有富和三儿子张有为都只上到相当于小学三年级,且都在农村务农,一直在困境中成长。
傍晚,全家齐聚,虽说有惊无险,总之老二尚未苏醒,总感觉是鱼刺在喉放心不下,寄心挂肠,也是无可奈何,着急也于事无补,只有强忍伤心悲情,静观其变,耐心等待张泽苏醒。妈妈王桂花虽然放心不下,只能是心挂两头;大哥张淦一放假就主动参加了生产队劳动,以补贴家用;所以照顾老二的任务就落实给老三,平时兄弟三人感情深厚、情深义重、亲密无间,老三照顾二哥也是尽心尽力,细致入微,温柔体贴,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这才有了本文开篇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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