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公子狐疑地打开盒子,里面躺了一颗心。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殷长衍的心。
难怪殷长衍信誓旦旦叫他不必担心,原来一早就打算挖出自己的心给金逸风。可人失了心,怎么能活。
所以,殷长衍死了。
他竟然用性命来完成对自己的承诺。
面对这一颗心,他又怎么有脸去使。
在场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到喻白公子周身气压一瞬间降到最低,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他毫不掩饰地释放近乎于苛刻的杀意,一头白发无风自动,扰乱了梳得精致的双尾眉。
直视李卿之,“你,动的手?”
喻白公子语气很轻,却一字一顿,话似有千斤重敲在众人心头。
李卿之惊讶于喻白公子那纯粹的杀意。那是只有待在死人堆里,用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才能堆出来的东西。
“是。”李卿之视线移到金逸风身上,“他说他要救一个人,这个人才十八岁,是师父这一生唯一的寄托。他请求我,挖出他的心脏。”
喻白公子才不管这么多,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杀了他。”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火气大到蛮不讲理。
李卿之蹙眉,“嗯,我动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突然,喻白公子愤恨中带了一抹无力叹息,“怎么能是你动的手。”
王唯一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有点儿看不懂。
屈肘怼了一下金逸风,压低声音道,“我师尊和你师父以前认识吗?”
“他们见过一面。”金逸风说。
“师尊一脸陌生,不像是见过喻白公子的模样。”
金逸风十分肯定道,“他们见过,那时候我在场。”
金逸风小时候,喻白公子给他买衣服。喻白公子没带过孩子,买回来才知道弄了一堆女孩子的衣服。
金逸风气得要死,赌气脱了个精光跑出去裸奔。后来突发半心坏死,是路过的李卿之给扛回来的。
也因此,金逸风看不上明炎宗弟子,却对王唯一宠爱有加——看在李卿之的面子上。
李卿之抿了抿唇,“凭什么我不能动手?还有,喻白公子说得像认识我一样,我很确定我们不曾见过。”
“我们见过。你这里少了一年的记忆,对不对?”喻白公子指尖点了一下额头,一字一顿道,“我抽的。”
李卿之惊讶道,“你说什么。”
“别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着我,活像是我偷了你记忆。你搞清楚,当初是你三跪九叩求我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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