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昨夜那残酒药力尚未退去,这会奚昕然只觉着脑子嗡声作响,似有一团浆糊在脑中炸开。
昨夜奚霁林扛着奚昕然回来的事根本藏不住,奚霁林无法相瞒,便将从祝珣那里知道的一切都讲说一回,哪知一清早起,便到了这种程度。
旁人皆不知太子对奚昕然的所作所为,反而是将她与祝珣的事传的五花八门。
若二人不成亲,只怕当真难以收场。
知女莫若母,见着女儿这般,便知这些并非都是谣传,事以至此,奚夫人倒头一次拿了主意,“此事无论真假,咱们昕然都被套进去了,脱是脱不开了。既如此,若祝府稍有良心,将你娶过门去,坏事就变好事了。若是不娶,这女儿家名声坏了,往后如何做人。”
“母亲,您的意思是让我姐嫁给祝珣?”一侧奚霁林探头道。
“现在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奚夫人一叹气,“倒不是单为了名声,也是为了昕然好,这个节骨眼儿上,昕然若能嫁到祝府,也算是一层保障,往后万一奚家有什么,她也好不受牵连”
做母亲的,总是要事事先为女儿着想,奚家于风雨飘摇之际,能逃得了一个是一个。
“我不嫁!”奚昕然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一想到当初祝珣对他一副轻看模样,那般折辱她哪里受得。
既当初已经讲说老死不相往来,便没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祝珣那样对他,就算嫁过去了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她什么都吃得,就是吃不得气。
先前周姨娘所言最为含蓄,实则外头传的比她所讲说要不忍耳闻得多。
有人说奚昕然与祝珣在宫内互相搂抱,有人说二个人打打闹闹拿婚姻大事当儿戏,更有甚者说二人在暗处苟且
到底祝珣与奚昕然此刻似被架在火上烤,可这种事一出,往往是女子受伤更重。
流言似刀,足可杀人。
相比奚府此刻的混乱,祝府要安静许多,也有多事之人登门拜贺,都被陈月英命人一一打发了去。
午时日头盛绽,陈月英顺着阴凉处行至祝珣所居园子,她一进门正迎祝珣于桌案前抬眼。
“听说你午饭吃的不多,我来给你送些瓜果。”陈月英入门,亲自将手中托盘搁于他面前。
“多谢嫂嫂。”祝珣面色如常,倒瞧不出有何不对劲。
陈月英性子内软,倒非能言善辩之人,双手手掌于身前相搓两下,这才道:“择瑄,现在外面有些你和奚家大小姐的传言,可是真的?”
一提奚昕然,祝珣眼睫一颤,心尖儿滑过一丝异样之感,若一股热泉漫过,二人于马车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尤其是当她昏睡时闭着眼无意识躺在榻上唤出他名字的时候,祝珣再也不能无视这个姑娘。更不能忽略心底被无端唤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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