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上用朱笔写着——
「酉时,雅座」。
「天都第一食坊」。
他指尖盖在契定牌上,细细摩挲,但这块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他乾坤袋里的木牌,始终没有岁月的痕迹。
只有大片茫然的空白。
罗天上仙,他应是斩断凡根,无情无欲,却何以丢不下一块小小的木牌?
窗外隐隐的人声已散,东市里华灯渐次熄灭,月上中天,从杏喜树枝中透下清冷的月光。
隆翱客栈……
天字第一号客房里华贵雍容,玉雕锦被,已被卫司瀛打造成行宫。
月光被堵在砖墙之外,只有床头两溜长脚鲛油灯散发气派的光芒。
在司瀛帝君的谆谆教导下,财政司安九祥长老颇为开窍,为亿尨城纳入了不少各地的产业,其中就包括隆翱客栈。
卫司瀛斜倚在龙塌上,单手支着膝盖,纤长的手指一点一点,闭目听各方的细作来报。
顾西飞安静地站在靠近龙塌的侧方,墨发束在玉簪下,宽直的肩膀衬着淡蓝色长袍,他手脚上早已去了铁索镣铐,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偶尔会露出浅淡的红痕。
他也仔细在听前线的汇报,目光时不时掠过卫司瀛的脸。
年轻的帝王已卸下伪装,惊艳众生的美人脸,神情专注而肃穆,这是卫司瀛在处理要务时一贯的状态。
顾西飞却在那轻蹙的眉峰里看到了一点游离。
一点被困锁在强大神识里的游离。
他见到了什么?
是食坊二楼的雅间,还是烟火下陌生的白衣修士?
“顾先生……”
慵懒的嗓音从龙塌上传来,卫司瀛敲了两下膝盖,“都是军机要务,还需要你去调度。专心……”
“是……”
顾西飞略微躬身,温和的应答不卑不亢,再抬眼时,卫司瀛已在龙塌上坐直了身体,眉宇间唯一的一点游离也在冷脸的萧杀中杳无踪迹。
“退下……”卫司瀛挥了挥手,底下的细作依次退去,只剩下顾西飞还在原地未动。
“顾先生有什么想法?”卫司瀛开口问道。
顾西飞略低了低头:“他们比我们预料中行动要快,集结的盟友更多。但臣以为,我们的目的只是炼丹司与镇龙索,因此情况并不算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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