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每每生死一线之间,我不忘生,不求死,始终坚信最后胜出之人,只有我。”
“听着有些道理,不过你难道没有怕的人?”
“谁?”
陈朝疑惑地瞟了女子一眼。
“别嘴上说得厉害,最后真跟人厮杀之时,不过片刻,便败下阵来。”
谢南渡略微有些挑衅,没来由想起一句年少时候在书上看到过的俚语。
世上只有累坏的牛,哪有耕坏的田?
“好好好,为夫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屹立不倒,什么叫气贯如虹,什么叫……啊……偷袭是吧?!”
年轻武夫恼羞成怒,一挥手,吹落床帘。
世间武夫在武道境界上,尚有所谓的老而弥坚说法,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年轻武夫,正处于血气巅峰之时,只论血气,天下间的修士,无人能出其右。
……
……
陈朝心有所感,忽进入一个玄之又玄的修行境界之中。
世间修士,从来都有所谓顿悟一说,之前郁希夷在海外有过,陈朝作为世间屈指可数的武夫,天赋异禀,也会有这般感悟。
他似回到了天青县的夜色中,他坐在屋檐下的那把破旧椅子上,抬眼看向四周。
一场夜雨,突如其来,雨滴打在青瓦上,如同弹奏一场静悄悄,如春风过境,只有温柔。
陈朝感受到一种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安逸感,这些年东奔西走,杀人无数,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当年在天青县杀妖之后,回到这座小院坐在椅子上,才会有这种感觉。
春雨细密,滴滴答答的落在小院青瓦上。
片刻后,雨势渐大,打在青瓦上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已成骤雨。
陈朝的这座小院屋檐下,本就悬挂风铃,此刻在这场骤雨下,风铃摇晃不止。
清脆的声响也是连绵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风铃声渐缓,似乎这场骤雨,就此过去。
“就这也能说武道此上无人?”
一道略带轻蔑之意的女声在陈朝心头,陈朝知晓,这是修行之路上的心魔,如今就是要将他心境扰乱,好让他这场顿悟功亏一篑。
只是这位年轻武夫,从来以简单直接闻名,即便遇到心魔,哪里会退让,反倒是运转气机,让一身沸腾气机在经脉里奔走不停。
他本就是扶云境界的武夫,一举一动早已经能牵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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