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床,床?!
—他要睡我家吗?!等等……我没理解错吧,是那个持物昂床?我家床??
—啊啊啊啊疯了!我就两室啊,来不及洗床单了!救命啊!!
刘涛的微信刷刷地往手机上弹,白条在对话框不断翻新着,嗡了一路,披星戴月行驶在夜色下就属它最繁忙,江欲默默地看着……
——哥,妈烙了野菜素馅盒子,回来吃吗?
一则来自其他人的微信混在其中,江欲眉心一抖,是江望的。
从那年撞见邵景玉跟他表白,江望就再没跟他正经说过话,甚至对自己的称呼也随之消失,要么不叫,叫就用‘喂’‘哎’‘你’来开头,江欲对此没多大感觉——
跟江望活的那第十八个年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妹成绩滑坡,自甘堕落,抽烟喝酒,大玩自杀……叫不叫名字,跟他走得远还是近,很重要么?
快他妈玩去吧。
这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叫他一声‘哥’。
江欲看着有点出神,不过却乍然来了灵感,计上心头,他在刘涛的对话框简简单单回了一句:我劝劝他。
所谓的‘劝’,就是跟秦耀铭说他不去刘涛那边了,改回自己家吃饭,父母姊妹都在他踏马还敢跟着,江欲就敬他是条汉子。
心思一动,他刚要跟旁边开着车的秦耀铭开口,对话框蹭的发来一条,还是语音。
刘涛当然知道他在秦耀铭车上,敢发语音那就是急得。
江欲转换成文字。
—劝屁啊卧槽!你给我等会儿!!
江欲看着,开始牙疼。
果然跟着便是一段字正腔圆的语音,因为在转换时就像手敲过来一样丝滑——
你看,秦总如此主动笼络咱俩难道不该敞开胸怀坦然接受么?这足以说明秦总审时度势,致力于培养他自己的派系,多么英明睿智,果决老练的一个人,只要他稳居高位执掌大权,便是咱的大好天下,og,我的天,爱他一万年。
江欲:“……”
在这一段中,他什么都没t到,只领会到了刘涛一喝酒就会提及的几个热词,升迁,发展,涨工资,生娃,换房……那个叫做理智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江欲一点不想跟刘涛扯,给他妹回了个:加班,改天吧。
把手机扔到一旁。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雨,江欲也不知道寒冬腊月是怎么下得出雨来的,但这天气确实太差了——
闷,沉,压抑。
零星飘洒的雨点贴到车窗上。
“有什么事不能咱俩解决?”江欲平视车前,光影在他眼底掠过:“非要掺乎上其他人?还是公司的人?”
嘴边的烟夹进指缝,秦耀铭一手开车:“你想怎么解决?说来我听听。”
雨开始大了,淅淅沥沥地糊满了整个视野,雨刷一刻不停地在前窗清理着,细碎的,沙沙的声音——
“床伴不非得是我,”江欲说得很慢,也很淡:“谁都能让你爽,我技术也没多好。”
“那倒是,”这人诚恳点头:“跟你说话技巧一样烂。”
江欲:“……”
“你知道么江欲?”车窗开了条小缝,在扑进来的凉风中烟头飞到外边:“对于一个纠缠你的床伴你大可不必说这些,不但没用还显得幼稚无力,把自己也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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