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轮治疗,朱雨晨更瘦了,送朱雨晨离开医院的时候,阮流筝无端的,竟然想起了红颜枯骨四个字,实在是太大的不吉利,内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可是,脱去了厚厚的衣服,裹在单薄夏装里的朱雨晨,真的瘦得可怕。
痛苦的化疗和放疗,将朱雨晨最后的那点鲜妍也磨掉了,虽然她仍然在努力微笑,可是那朵晨曦中的栀子花已经开成了残败的模样。
这个痛苦的过程,全是沈夫人和朱雨晨自己撑过,沈归,无法回来,朱雨晨也不会告诉沈归,她有多痛苦。
朱雨晨坐进沈家的车里,手臂缠着阮流筝的腰,梦幻般笑着,眯着眼,“姐姐,下个月沈归要回来了,说是……要和我去登记,我就能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了,姐姐,我好开心。”
她想摸朱雨晨的头发,可是手一动,抱住了朱雨晨的肩膀。朱雨晨是没有头发的啊……
她眼前出现朱雨晨满头秀发的模样,空气里淡淡的栀子花香。
那一握青丝,已化作缠在沈归心里的情丝了么?大约,会缠着沈归一辈子了……
她抱着朱雨晨笑,心里湿漉漉的,和这夏日的艳阳格格不入,“小雨,我也替你开心,你和沈归,一定会永远这么幸福的。”
一定啊……
“谢谢姐姐。”朱雨晨松开她的腰,抬头看着她,那一双眼睛却仍然透亮,如含了露,“姐姐再见。”
阮流筝嘴唇微微颤抖,“傻瓜,不要和医生说再见。”
相似的对白。
朱雨晨笑,“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啊!等沈归回来,我们一起来看你们!还有科室里其它哥哥姐姐呢!”
“好。”她轻轻挥手,下个月,几号呢?不知她还在北雅吗?
“姐姐,再见。”朱雨晨的笑容慢慢消失在缓缓升起的车窗后。
回到科室里,遇到宁时谦,老远喊她嫂子。
她好似从迷雾湿润的密林里被徒然拉入尘世中,因朱雨晨那朵栀子花而湿漉漉的心才觉见了阳光,
面对着宁时谦阳光热情的笑容,周身都暖了些,“来看段扬?”
“是呀!这小子恢复不错。”宁时谦道。
“还行,他这两天老实了不少。”阮流筝想起那次的酒事件,宁时谦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宁时谦笑,“粗老爷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现在很听话的。”尤其见到谭雅就很老实,大概谭雅那一顿把他给骂服了,所以,有的人就是要用暴力制服的。
宁时谦大笑,“还是拜托你们了,刚刚问主治医生,说过两天可以出院,辛苦你们了。”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她也笑了笑。
“哈哈!我不敢不客气啊!不然老二回来削我!”宁时谦死性不改地打趣她,“我先走了,外科那个嫌犯今天出院。”
“嗯,你去忙吧。”她这一场无妄的绑架之灾,也实在是巧合,那几个嫌犯竟然就在她家小区对面的民居躲着,几天时间早把周围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而妈妈跟外面各种店的老板们也熟悉,唠嗑间她的什么信息都说出去了,正好嫌犯之一中枪,她这个外科大夫就被嫌犯给盯上了,现今所有嫌犯落网,把周围的居民给吓了个半死,租房的时候再也不敢随意了——题外话——晚上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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