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那样静,静到你能听到月光摩擦车厢的声音。
但不是他。她想。
江漫的衣服不会这么皱,鞋面也有很重的灰。这人清冷的俊秀中更多是颓丧与疲惫。
她闭了闭眼,有景象,走马灯一样旋到了她面前。
——那是江漫快高潮的模样。
呼吸克制,偶尔微喘。恬淡无波的双眼,眼皮垂下来。
胯微微动,又警觉地不动了。想发出某种声音,但又忍掉了。唯一有波澜的,是他的命根,越来越硬,挺立着,壮了,蘑菇的孔眼里不停泌出粘液。
即使射精,他的姿态也是平淡的,沉静的,没有一点兴奋和躁动。并不感兴趣似的。
这种似有似无的色情。
让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感。
甩走。
几个月来,常事了,偶尔会想起他。若不想,那她对这段感情也不算多认真。
黑车厢,窗上雨点滴成了线,雨气涳濛,虚糊了外面。红伞黑衣的女人,黑衣黑帽的男人,人流来去,被车一一掠过。
她突然偷偷看他的后脖。
太暗了。
收回眼。
许久,路灯来了。
她借着光仔细打量他的腿、腰、肩,和后脖。
唔。
看到了——
路柔把眼投出窗外。
司机拧开了音乐:《不过人间》。男性歌声在唱如何原谅痛苦。
目的地是姜人海新租的老小区。
他最近参加羽毛球省内比赛,成绩不错,赚了笔奖赏——但不多,于是搬出校,拒了父母的接济,自力更生。
他总有办法赖着她。赖久了,怎么推也白费,索性半温不火的搭理。这一两个月,关系渐近。因为快习惯了姜人海。
她想:江漫。我在习惯新的人选了。
车行十多分钟,姜人海打来电话,问她到哪了?她回,几分钟。他说我的朋友都到了,就差你了。
她说:姜人海,记得给我开一下单元
身旁的男性忽然开口了:师傅,能换首歌吗?
她一下握紧手机,手指紧张,还是颤抖了。喉腔干涩。
声线中的每一个声调,电梯,在她头顶,害她莫名动情的罪魁祸首。
司机说行。切了首《后来》。
两人连续的沉默。
她呐呐回着姜人海,心已经不在这了。
关上手机,她说:师傅,停一下。我下车了。
司机:离印玉小区不是还段路吗?
有朋友在等我。我先下了。
于是司机踩下刹车,停了,她很快拉开车门,离开这鬼地方。
反手,车门要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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