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着问话高高悬起。
下一瞬,又猛然狠狠地摔了下来。
“没有再见过了,不过那女娃伤得重,活不活得下来难说啊。”老者见男人浑身戾气,有些害怕。
陆允时垂下眸,即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一丝一毫证明虞桉还活着的线索,足以支撑他满腔的希冀。
已达到此行目的,陆允时一行人抬脚离去。
忽然,某道纤瘦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陆允时猛地止住步子。
尘封多年的真相将他砸得有些慌神,如今冷静下来,最初见到那座石碑时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他转身望向挑起担子快要离开的老者,忽然问道:“余家村的人,近半年来可有人离开此地?”
闻声,老者一愣,“没有,俺们这里避世的人,躲都躲不及——”
话音戛然而止,那老者顿了顿,眼睛眯起,“有倒是有一个,不过那户人家不住在村子里,他们在下面的山谷里。”
“那户人家怪得很咧,就爷孙俩,也不跟俺们打交道,自己独住在山谷里十年。前些日子听村长说道,那老头死了,孙子也不见了,许是离开了吧。”
朦胧不清的帷幕,此时像是被人掀开了一角,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陆允时倏然皱眉:“你可知道,那家人的名讳?”
“老头子不知道,村里人叫他余老怪,他那小孙子,叫什么来着”
“哦,叫余安!”
老者撇撇嘴,“那余老怪一把年纪了,不晓得哪里捞了个孙子,瘦瘦小小的跟个猴儿似的,还掖着藏着不让人瞧!”
轰隆一声,青天白日的天空猝然间阴云密布,天雷滚滚,老者连忙摆手进村去了。
“大人,我们可要回京?”
死士上前恭敬地出声询问,却见背脊挺直的男人恍若未闻,仅能瞧见的半张侧脸紧紧绷着,周身的气势直逼人心。
陆允时双目注视着前方的断崖,那是他们来时的路。
山崖上,虞桉逃亡西域后消失的地方,而在那崖下的山谷,住着一个叫余安的少年,还有一个死了不久的师父。
真的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吗。
陆允时猛地闭上了眼睛。
神色如常的面容之下,是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得知虞桉还活着的时候,阴暗的角落重新照以光辉,那是得知惦念许久人还活着的喜悦,十年悔恨尚有一丝弥补机会的庆幸。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丝别的想法。
可当他听到余安就住在这里时,心上仿佛长出一根嗜血的藤蔓,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像是闻到了致命的香味,所有的思绪都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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