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了水里。
“你找死啊!咳咳!害死我了!咳咳咳!”刚从水里上来,浑身的水腥味呛了几口,眼睛里模糊疼痛,特别地难受,覃蒂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对着花白镜就是一顿打骂。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太好玩了!还好水里没鲨鱼,不过这水忒难喝的,有鲨鱼也会渴死的。好啦,我错了,你别咳了,小心把肺给咳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别神出鬼没的?咳,好冷。快点儿说,有什么事?他们就在船头,随时有可能找过来的。”
花白镜脱下自己的上衣,拧干了水披到了她的身上,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说:“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我去了欧美一趟,见了你爸妈,他们让我带给你一样东西。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他们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过我好像失职了。瞧你瘦成这样,我看到你拍戏了,吓死我了,真没认出你来,小美男,你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在你身边,我惭愧啊我。”
“你,去巴黎了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当我是空气啊?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呃,健康吗?平安吗?安全吗?没人找他们的麻烦吧?”一提到爸爸妈妈,覃蒂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打了个冷颤揪住他的手。
“相对他们而言,你就是最大的麻烦了。你放心吧,他们都好得很。我每次去,他们都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盛情招待,搞得我多不好意思!嘿,我去巴黎干嘛,你爸妈都在希腊的圣托里尼上旅游。哇塞,真是美了美了,你应该有去过那地方吧,我好想一辈子呆在那儿!”花白镜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喔,是么?圣托里尼确实是个好地方。你能不能把东西先给我再去慢慢地憧憬?”
“啊?给。”
接过一个小巧精致的金盒,覃蒂云做梦都想不到爸妈还会给她带东西过来,更没想到打开来看,居然只是一片花瓣,淡蓝色的,皱巴巴的,还被水打湿了,香味全没反倒是腥水的味道。她愣愣地捧在手里,手在发抖,无言以对,香根鸢尾的花瓣仿佛下一秒能翩翩起飞了。
“这是什么?”他看着有些哭笑不得。
“花、白、镜?”陶丝妆站在不远处,日渐消瘦的躯体在习习轻风里孤独立着,像一片叶在空中无助地飘飞,说出的这三个字时是疑惑、惊喜、埋怨和心疼相交错在一起。
他们两个滞一滞,一齐往背后望去。在陶丝妆的角度看来,便是覃蒂云披着男生上衣坐在地上,而花白镜裸着上身俯在她身畔为她抚背,真是无比温馨的一个画面,要让人家怎么看,怎么想?
“丝妆。”花白镜一见到陶丝妆神情立刻变了,原先呆呆傻傻的憨样烟消云散,唤了一声,仿佛在叫儿时的同伴。
“真的是你!”陶丝妆冲了上来,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们俩,随即将视线转移在了他的身上,眼里一颗颗水晶快要坠落了,“你们俩?落水了?”
拼命地躲藏,拼命地逃避,最终还是相见了,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面的,多煞风景,多损浪漫。覃蒂云心想着。看着妆妆的眼神始终深情地落在他的身上,根本不理会她的存在,她一声不响地挪动,悄然无息地离开。他们两是该好好地谈一谈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下,再冲个澡舒服了许多,忽然心跳急促呼吸温热起来,孤月冷风让她心生荒凉,紧紧地攥住装有香根鸢尾的小盒子,心乱会减少一点点了。刚才吃了一苹果,肚子咕咕叫了,只是困意太浓了,覃蒂云翻身一阖上眼,没多久就进入梦乡里。
醒来时已是两三天之后的事了。花白镜守在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他失算了,本来是不想跟陶丝妆有任何牵扯的,躲嘛,时间一久自然什么感觉都变淡了,时间一久自然会习以为常的,不过他骗不了自己。他从不懂得什么是情情爱爱,他一心只想变成一个世界顶级保镖,一心只想练就一身的好本事,每天嘻嘻哈哈地过,多么美好多么滋润。偏偏有一个人揪住他的后腿,慢慢地融入了他的生活。
回念过去,其实有蛮多人向他表白的,他从来不当回事,被他调戏的话语一来一去就忽悠没了,最使他迷恋的是电影上飞天入地、持枪走刀的保镖们,一身帅气,一脸霸道,一股酷风,成为他全部的生活。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陶丝妆给他的影响,他无法像骆梨一样,扯一句“我有我姿态,我在我的世界疯狂地存在。”然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继续自己的精彩。他甚至很嫉妒骆梨想干嘛就干嘛,就比如他为了他那死去的妹妹,不惜牺牲所有乔扮成女人来完成一个很完美的计谋。
所以,他才会躲了那么久那么久,而这一次还是凑巧,才被陶丝妆当场抓住。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好任她打,任她闹,任她骂,总比她一言不发地好。
陶丝妆说,棉花树已开过一季,我不敢去看,我怕我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可我还是去看了,但是下了好大的雨,它变得好憔悴,就跟我的心境一模一样。它都懂我,你怎么就那么笨呢?我怎么就比你还笨呢?
陶丝妆还说,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早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027爱上灯红酒绿
生病的时候,人总爱胡思乱想。而整个生病的过程,就是一部冷色系列凄凉的悲剧,加更一个个扯不断理还乱的噩梦,足够折磨一个人的精神和精力。覃蒂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告诫自己别再优柔寡断了!居然脆弱到圣诞节也睡着错过了!她无法原谅自己。
从病塌上走下来,覃蒂云开始注意起化妆师帮她化妆的技巧,开始观察时尚达人帮她搭配衣服的风格,开始主动请教导演和其他演员演戏的秘诀,开始缠着妆妆给她做护肤保养,开始紧绷起神经对所有的人察颜观色,每分每秒都被她使用得淋漓尽致。除此之外,她在休息之时还捧起书看,诸如《厚黑学》、《博弈论》难懂诲涩的文字实是催眠的料,于是,也看看《20几岁决定女人的一生》,后来发现这样岂不是曝露了自己的身份吗?她就转移为《捕获女生必备二十招》。每一天的全部时光,都给了学习,都消逝在忙碌中。
覃蒂云在想,既然她没有当外语翻译的天份,没有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者,也没有酿成一位人见人爱的教授,只能勉为其难地演别人的戏,流自己的泪,其实演戏也不失为一件好活儿。她几乎忘了时针在转动,日出月落与她无关,她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恨不得自己永远不会困乏,用自己最完美的表现诠释男主角的个性品格。
莎莎问过,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还问,你真的是第一次演戏吗?我差点就被你打动了。她说,除了付弦,你是第一个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男生。
覃蒂云并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全法鼎鼎大名的影帝影后,她小时候出演过一部戏,因为被火烫伤留下了阴影,此后她父母便不再让她出现在荧幕中。
覃蒂云想问,原来她演男主角这么成功,这句话究竟是夸还是损?
也许不带任何自己情感的戏,才是最真实的戏,都是演技的表白,最赤裸的讽刺。
琉璃帘外,尖指萦绕浓烈酒香,烟草味儿随着呼出的圈圈圈成多少个寂寞的表情,劲爆歌舞在闪动的七彩灯下蛊惑人心,美人香酒,醉人心欲。是谁轻轻将意识撩拨,最是清醒最是空虚。帘子里,坐在对面像一个雕塑般的时从泊,把烟掐掉后,随性举杯一饮而尽,多了烟酒味多了几丝性感。
“你说过,七里香永远欢迎我。这句话还算数吧?”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现在你不就是在七里香里?怎么,终于有对七里香来兴趣了?也对的,没人能抗拒得了七里香的魅力,哪怕是神仙。”
“你一向都盲目自信。”
“话儿不带这样说的。蒂云,你越来越漂亮了。难道拍戏可以美容的?还是说你在演戏的过程中遇到了你的真爱?No no no,依照你的脾气,你心里还记恨着我。我本来准备了强大的内心等待你的火山喷发,没想到这么久你才来找我,真的是太久了,久到我觉得不可思议,所有的准备也在时间的等待里消磨掉了。说吧,多难堪的话我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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