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特别提醒法庭和被告律师,原告与被告签订的是劳动合同,里面约定,按月发放工资。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哪有有法律规定,可以将经营风险转嫁给劳动者呢?”
慕材激昂发表辩护词,那个神情、手势、语气,俨然一名江湖行道的剑客,而且还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警恶惩奸的快刀手,小胖晟坐在一旁,细细回味师父说的每一句话。
他觉得很奇怪,刚才师父所发表的辩护词都是自己没有看到过的,应该是即时组织的,是如何做到的呢?仅仅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而已,就可以脱口而出,还说得如此连贯顺滑,太厉害了。
“原告虽然担任仲裁助理,性质都是劳动者,并不是公司的股东,其每个月也就是月薪左右,怎么可能让她承担上亿的项目风险呢?这不是人家常说的——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慕材添了一句幽默的话,差点把正在记录的书记员给笑喷了,她不得不强咬着自己的舌头。
丽影猛点点头,觉得慕材将他心里所要讲的话,都一一说出来了,慕材正像是她的机枪手,尽情瞄准对方扫射,一点也不留情,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最后,恳请公司能够依法依规,与原告协商解除劳动关系,这对双方都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慕材突然转变了一下语气,从犀利、冲击的语气,变成柔情似水,好像一个智者对一个年轻人说着人生经验一样。
“原告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女孩,靠着自己的努力,艰难得立足在这个大城市里,虽然出身卑微简单,但是她没有怨天尤人,勤勤恳恳,努力做好一名职员的工作,每个月拿到工资后,就寄给家里的妈妈和姐姐,自己留下生活费。她只不过就是想完成一个目标——给辛苦一辈子的妈妈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听到慕材说到这里,丽影的眼珠子直打转,泪水慢慢渗了出来,她捂着嘴巴,轻轻哭泣。——为了筹钱给她上大学,妈妈带着她四处求救亲戚朋友,又熬夜做一些针线活补家用。
直到大学毕业了,当丽影将第一份工资交给妈妈时,两人拥抱着大哭很久,很久,那个时间仿佛凝固了,深深印在丽影的脑海里。
“原告就是一个励志女孩,社会,公司应该给予她更多的包容和鼓励,只有这样,这个社会才不会变成只讲钱的荒漠,人类社会发展了几千年,靠得不仅仅是利益驱动,还有爱心,怜悯,包容等这些美好道德在托住这个社会。”
慕材的话让洪仲裁员有所动容,脸蛋抽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巴,记忆带他回到二十多年前,刚毕业的六月,只身一人,勇闯南方一线大城市。
由于语言不通,水土不服,洪仲裁员拉肚子好几天,后来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慢慢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渐渐站稳脚跟。
等他有所成就之后,洪仲裁员趁周末去做义工,专门帮助初到天洲的年轻人,正是那句——喝水不忘挖井人,令他坚持到现在。
“被告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从众多公司脱颖而出,这本身就说明其实力雄厚,市场总有高低起伏的时候,热的时候,就挣钱,冷的时候,就挣少点钱,只要保有声誉,长风破浪会有时,总会再次登上高峰。被告这样刁难原告,不就是为了增效降本的目的吗?
只是,我提醒一下被告,要想真正长远的发展,更应该考虑多一点社会责任!”
“哇擦!师父真是松弛有度,话里有话,绵里藏针,这说话的水平真是高啊,我这个小菜鸟,要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这个水平呢。”小胖晟心里嘀咕着,狂赞师父,他内心更是无比骄傲,想不到自己能够跟这样优秀的律师拜师,真是三生有幸。
郭律师和范美停下手中的笔,原本是想进行反击的,但是慕材的话也说到他们的心坎上去了,“唉!——”
郭律师长叹一口气,扭转头看看范美,她眼神中很少出现这么柔软一面,两眼如一波涛水。
慕材发表辩护词,完毕,坐了下来,有礼貌得向仲裁员点点头。
“被告律师,有没有要回应的?”洪仲裁员把目光扫到郭律师和范美的身上。
“没有。”郭律师轻轻答道。
洪仲裁员沉默一会,若有所思,扭转头,看向郭律师和范美,“想再问问被告,有没有可能调解?”
“这个,我们现在也不好回答,得请示一下大老板。”郭律师答应道,
“嗯,这样。”洪仲裁员皱着眉头,有点失望,正当他准备敲响法槌结束这个庭审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可以调解!”这个声音浑厚有力,郭律师和范美听着很熟悉,丽影马上抬起头,往传出声音的角落看去。
“咦?这个旁听席的角落怎么坐着一个人,戴着眼嘴帽,墨镜和口罩。”小胖晟看了看那个说“可以调解”的男人。
他站起来,摘下鸭嘴帽和墨镜,口罩,原来是大老板!!
“仲裁员,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也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今天特意过来旁听一下的。”大老板站起来,操着浓厚的北方音,有礼貌得说道,他缓缓走到第一排位置,想让仲裁员听得清楚。
“可以,允许你说几句,这个案件,能够调解,那就是最好的。”洪仲裁员两眼光亮起来,慕材也坐直了腰板,期待这个高个子老板,到底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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