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谈就不必了,我只想问一句,我儿,是不是成儒杀的?”王落日背负双手,语气森然。
“令公子确是成儒失手所杀,但事情并非王山主想的那样……”张澜江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王阳粗暴打断。
“是就行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交出成儒,否则别怪我动粗,到时候血流成河,污了圣贤门庭,可就不好了。”
张澜江皱了皱眉,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王山主,万事皆有因果与道理,王山主可否听老夫一言?”
“我儿死了!”王落日冷冷说了一句。
“王山主,令公子之事,确是我白马书院不对,但令公子却有错在先,还望山主能顾及宗门颜面,三思后行?”张澜江耐心解释道。
“我儿死了!”王落日重复了一句。
“王山主,你我皆为洛水宗门,应当守望相助,可否看在同郡同谊的份上,勿动刀戈,伤了和气,进内详谈如何?”
“我儿死了!”
“王山主,你非要如此蛮不讲理,咄咄逼人吗?”
“我儿死了!”
“你……”
张澜江眼中闪过一丝恼恨,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道理讲了,规矩用了,情分说了,但人家轻轻一句“我儿死了”,就全给挡了回来。
说到底,人死为大,千般道理,万般说法,到死人面前,都不值一提,不值一说。
王落日看向张澜江,冷冷道:“张院主,你也别对我讲什么儒家的大道理了,我这人没读过书,粗人一个,听不懂,也不想听。”
“我今天只有一个要求,交出成儒,此事了了,如若不交,鱼死网破。”
沉默片刻后,张澜江问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我儿死了!”王阳的眼底,浮上一丝血红:“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成儒,出来,你给我出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有胆杀人,你倒是出来啊,躲在别人背后算什么?娘们吗?娘们都比你有种!”
“呵呵,还白马书院的副院主,圣人子弟,呸,狗屁,缩头乌龟才对,哦不,不是乌龟,龟孙子才更贴切”
“龟孙子,出来,出来啊!”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成儒走出人群,脸色铁青:“王落日,老夫出来了,你待如何?”
“成儒,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
王落日看着成儒,目光阴狠,仿佛一头野兽,欲要将成儒生吞活剥,碎尸万段:“你杀了我儿,你说我要将你如何?”
说着,王落日向前跨出一步,森冷阴寒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血…债…血…偿!”
“咕噜……”
成儒只觉得心头一寒,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道:“老夫杀了你儿子不假,但却是你儿子杀了我侄儿在先?既然你说了血债血偿,那我杀了你儿子替我侄儿报仇,岂非天经地义,有何不对?”
“不对,当然不对了!”王落日双目泛红,不屑道:“你侄儿算什么东西,一个没断奶的废物,岂能和我儿相比?十个你侄儿,也比不得我儿一根手指头。”
“你……”成儒大怒:“你儿子是人,莫非我侄儿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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