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直都相信你,我相信你做得到。”
“……”
“我也相信你,沈知昼,你不是坏人。不许说自己是坏人了……你只是身不由己,不怪你,是林槐……”
他愣怔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拂开她的手,沉沉地舒了口气,再一次地,将她的纤腰往自己怀里一揽,紧紧抱住了她。
他像是在撒娇,轻柔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肩窝,她顿觉痒意阵阵,他便靠了进来,在她耳畔喃喃着:
“你错了,我才不是什么好人。”
“……”她气窒一瞬,无名火就从心口往外窜。
然后,听他低沉沙哑地笑了起来:“我早就忘记怎么做个好人了。”
“……”她听他这般苦涩的语气,一时更不知该说什么话。
无法控制的,眼泪登时就又砸了下来,心里千般万般责备他,却都不忍心说出口。
她怎知,在黑暗中挣扎了那么多年,是多么痛苦?
她又没当过卧底。
这世上,多的是大言不惭,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她只是,想一直陪着他,如此罢了。
不想这世上,没有人再相信他。
就算他决心要做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了,她也想,一直陪着他。
-
他的情绪稍稳定后,她把他扶到了床上。
她拽着他胳膊,看到那伤口直吸气,转身下楼去找药箱。
他的意识确实清醒了。
他还给她指点,以前放药箱的位置挪了一下,跟她说现在放在哪里,里面有消炎药和云南白药什么的,还说让她把放在另一处的酒精棉和碘伏拿上来。
还告诉她怎么消毒。
他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处理伤口了。
不过那三番嘱咐的口气,倒是真像还把她当个小孩子似的。
她走下楼,没开灯。
似乎是怕面对这一刻,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他。
她怕她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她也害怕面对,这愈发糟糕的情势。
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她双手伏在厨房的水池边沿,打开了水龙头,借由虚弱的月光,看到水槽里随意地扔了两个玻璃杯。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扔在这里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开水龙头。
似乎听到无止无休的水声,才能安抚自己越发躁动不安的心。
水流湍湍而下,冲刷着水槽的内壁,玻璃杯里水满了溢出来,她也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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