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好奇的盛兮,很快便将这份好奇掐死在摇篮里,同李县令谈起怀仁堂的三七来。
而此时,沈安和正被人堵在县学假山一脚,前无路后无门,像只被困囚笼的白鼠,任由人来回推搡。
也不知谁暗中发了狠,从背后用力一推,只听“咚”地一声,沈安和脑袋撞在了假山上,整个人往下一出溜,便坐到了地上。
几个学子想要继续推搡的动作一滞,纷纷看向领头人。
“泰初,这,这不会有事儿吧?”
康泰初也惊了一下,尤其是刚才那一声响,还有沈安和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让他心里发虚。
但这份心虚没能维持多久,康泰初便极为不屑道:“怕甚,左不过一个新生,作为前辈,晚辈犯了错,难道还不能指点一下?”【1】【6】【6】【小】【说】
“可他……”
“他又没流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康泰初瞪了眼说话的人,目光落在紧闭着双眼,捂着脑袋的沈安和身上,“你们可别忘了,今年大家都是要参加童试的。这人突然冒出来,指不定将来会顶了谁的位子!”
一番话,令还想要再说什么的那人立时闭了嘴。是了,这个沈安和非他们同窗,没有寒窗苦读的情谊,却又无端占了他们未来高中的名额,当真可恶。
尤其是在江夫子在将他的一篇文章作为范文读与他们听后,众人彼时除了最开始的惊艳,到如今只留嫉妒。
那扎实的文字功底,还有非同寻常的远见,令他们不得不承认,沈安和是他们未来科考路上,极为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而对于对手,聪明人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将其铲除!
康泰初抱胸于前,眯着眼睛看向沈安和,语带讥笑道:“沈安和,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就你这身板儿,你确定能熬过县试第一天?别说县试要连考五场,后面还有府试,院试,没有强壮体格,你就妄想往山上冲,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要不要我们给你控一控?”
沈安和被推倒,对方人多势众,若站起指不定又遭黑手。于是,他索性就不起了。
揉了揉发痛的后脑,沈安和抬头看向一脸讥讽的康泰初,轻笑一声,问对方说:“康泰初,要不要我猜一猜,你这样对我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你,你胡说什么!”康泰初闻言登时站起了身子,眼神微微闪烁,怒瞪沈安和,“沈安和,是你先对我们不敬,我们不过想要履行作为前辈的职责罢了!你休要胡说!”
“是吗?”沈安和呼出一口气,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没有反驳康泰初的话,只是神色平静地问他:“那我问你,你对参加县试,有几分把握?”
“我自然……”康泰初话音一顿,想要脱口说自己有百分百信心能过关,可对上沈安和戏谑的眼神,他冷不丁想起什么,旋即看向左右。
果然,另外几人在听了沈安和的问话后,竟是跟着思索起来。
“喂,你们想什么呢!”康泰初忍不住吼道。
“啊,我们,我们没想什么……”
“不,他们想了。”沈安和突然开口,“他们在想,身为他们最熟悉的同窗,你康泰初并不具备考取童试的资格。或者,仅是县试,对你来说就是一座很难跨过的大山。”
“沈安和,你说什么!”康泰初气得瞪大了眼睛,双颊鼓胀,有气从嘴角露出来,“你说谁过不了童试!”
沈安和:“我说谁,谁知道。”
康泰初:“你!”
沈安和轻笑一声,接着道:“你实力有目共睹,我的加入会不会顶替你位置,相信但凡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话音落,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旋即又急忙锁死嘴巴,垂下头不让康泰初看到。
而不怪他会笑,着实沈安和所说是事实。康泰初就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要说学问,那是真的没有。但凡有一点,也不至于让夫子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唉声叹气。
他之所以会一直留在学院,不过是为了脸上贴金,至少,算个读书人不是?
康泰初气急,瞪了眼刚刚出声的人,再回头对沈安和恶狠狠道:“就算我实力弱那要如何!这不过是暂时的!迟早有一日我会考取功名,到时候亮瞎你的狗眼!”
“是吗?那好啊,那我就等着你高中那一日。”沈安和神情轻松道,深邃的眸子在康泰初身上微微一凝,下一瞬,他忽然加重了语气:“可是康泰初,你既知晓自己没有中举的机会,那为何还要拉着与这些你朝夕相伴的同伴,一起往火坑里跳?”
“什么火坑?我从未做过这等事!”
“你不承认?”沈安和挑起一边眉梢,语气轻蔑道,“眼下你正在做的,不就是正在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扯淡!你少蛊惑人心!”
“咳咳,蛊惑人心?你确定那个人是我?”沈安和咳嗽了两声,忽然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语气凛然道,“你们莫不是忘了,学院明确规定,在读学子均不可以任何借口或形式欺负同窗,一经发现,一律记过,同时,取消其参加考试的机会,情节严重者,将会被逐出学院!”
“你……”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告发?还是说,你们可绝对把握,让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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