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立在屏风处,烛火影影绰绰,让他英俊的面容之上有了一层暖光。
侧颜之上,鼻梁高挺。
睫羽浓密,却又敛住了一双深邃眼眸里的失落。
“娘子,我不喜你这般糟践自己身子,但却又甚是无奈,因为夫知晓,好似没资格这般说你,毕竟,你是因着我才生了这场病的。”
他声音略带嘶哑,眼眸微垂,好似在等待宋观舟给他一句话,一句让他能继续留下来的话。
宋观舟立在原地,这一刻,她很想撕开所有面具,告诉眼前的男人——
是,我不喜欢你偏袒金拂云。
我也不喜你权衡利弊,斟酌再三。
可话到嘴边,宋观舟露出一丝犹豫,她说来有何用,难不成裴岸就能遂了她的心愿,彻底解决金拂云。
不能的!
宋观舟看向离着不过三尺远的距离,心生疲惫,他与金拂云在原着里恩爱了一辈子,自然是彼此情根深种。
她算什么?
六十章都写不满的炮灰女配,争些什么来着?
可是,裴岸如今心中只怕也是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真是不管不顾,岂不是真正的太过冷漠自私……
这一抹踌躇,裴岸俱是看在眼中。
他心中起了无助,转头往外走去,宋观舟再没有喊住他,可他几步踏出正房,忍冬与蝶舞立在门畔,见到他马上行礼,“四公子,可是摆饭了?”
“你家少夫人吃了不曾?”
忍冬摇头,“说是候着四公子您呢。”
“摆吧。”
裴岸最终没有任性的踏出韶华苑,重新回到饭桌跟前,两荤三素,一个凉菜一个汤菜,忍冬差蝶舞去内屋请宋观舟。
蝶舞刚掀开软纱帘,就瞧着宋观舟呆呆立在屏风里头。
她低呼一声,“少夫人,您怎地站在这里,外头摆饭了,奴扶着您出去。”
原来,自裴岸出去,宋观舟就不曾挪过地儿,刚才裴岸那般失落离去,她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
可裴岸那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把不小心咽下去的针,让她如鲠在喉,上下不能时,心里还涌起了难过。
她双肩垂落,眼眸失神。
想到噩梦之中,她被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裴岸叫了回来……
半梦半醒之间,宋观舟依稀记得裴岸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中,这是裴岸的眼泪,它几乎砸到了宋观舟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中,她一度以为惊不起半点涟漪。
可看到裴岸失落离去,宋观舟呆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护住真心有用不……,毕竟,她听到她的心在说,宋词,这个男人真是没有半分打动你吗?
宋观舟说不出没有二字。
蝶舞见她依然呆愣在原地,小心翼翼上前,扶着她手臂之处,低声再次说道,“少夫人,四公子在外等您一起用饭呢。”
片刻之后,宋观舟才软着腿脚,扶着蝶舞从内屋出来。
饭桌跟前,裴岸已净了手,瞧着她坐下,方才动筷,第一筷子雪里红煨杂鱼片,还是稳稳当当落在宋观舟碗中。
宋观舟看了过去,裴岸依然淡漠不语。
之后,夫妻二人相顾无言,吃完一顿烦闷的晚饭。期间,宋观舟意图想打破沉寂,可话到嘴边,又囫囵咽了下去。
因此,她胃口也受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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