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本突然不动了,因为一柄剑早已刺穿了他的胸膛。
“精华已尽,也算死得其所!”
身材臃肿的无脸妇人吹了吹剑上的血,看着白衣剑帝冷笑道:“叶冥苏,果然还是一贯的傲慢性子,你早就成为历史,已无法改变既定格局了!”
“河梁内庭,无脸笑弥勒,宁淳?”
“是咱家!”无脸妇人仰天大笑,末了问道:“你明知道那酒那菜被做了手脚,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因为我不能辜负老本的一番心意!他虽然堕落成人偶,那份心却是真的,而时下我要做的,便是杀你为他祭奠!”
“你中了我精心炼制的奇毒,竟敢……”
“没有想到,你竟真炼成了传说中的随风潜入夜,以毒成道,以鬼御世,不错!”
“中了毒,你还笑?”无脸笑弥勒冷声道。
“没有你的毒,我或许还真使不出那种剑道!”
话音未落,虚空中已然被无尽细密的剑光所充塞,肥胖妇人周身顿时被割开一道道伤口,其内血如泉涌。
“润物细无声!”
公鸭般的嗓子声嘶力竭叫出来,笑弥勒一跃腾空,砰的消失了。
“若让你逃了,我的剑道还真成了摆设了!”
念动,虚空中,一个个人偶惨叫着坠落下来,化作一地细碎尸肉。
风声呜咽,无尽鬼哭夹杂其中,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永夜大葬,万鬼悼亡!”
话音袅袅不绝,就见无尽模糊鬼影在四周出现,齐齐朝着白衣剑帝下拜。
这一拜不打紧,白衣剑帝只觉得身体已然化作人偶,无法动作,同时感到心魂欲碎,正如秋日凄风苦雨中的黄叶,奄奄待毙。
就见一支惨白的蜡烛在黑夜深处出现,那已是此间唯一的光亮。
公鸭般的嗓音字字如咒道:“叶冥苏,受了十方鬼祭,此烛如魂,灯灭人亡!万鬼之祭,辅以随风潜入夜之毒,每时每刻,都在吞噬你的血肉和魂魄生机,落入咱家的永夜,这场祭仪也算配得上你这一代剑帝身份,放心去吧!”
烛光之下,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了,他手中正握着一把怪异的刀,呜呜哭泣道:“吾辈刑余之身,本为天道所弃,是吾主不嫌吾之鄙陋,救吾于水火之中,唯凭此刀斩伐世间坎坷,以报万一!”
就见那般怪刀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幽幽光华,仿佛邪恶的蛇眼,窥见人性软弱处,随时暴起发动致命一击。
这把名谓刑缺的刀,曾经替无数男童去势,经无脸笑弥勒以百鬼之魂熬炼,令天下须眉无不闻之胆寒。
当下刀光一闪,一刀入夜,万鬼齐哭,与此同时,一种诡异的伤害已然攻入白衣剑帝的身体,胸口处鲜血汩汩涌出,浸透了衣衫。
“刑余之身刑缺天下,但有所伤,必为暗夜所袭,无可抵挡!太咸剑帝果然是个多情种子,情根深种,吾今为你拔出情毒,早早超生!”
刀刀斩落,每一刀都在加重伤情,可惜太咸剑帝时下被万鬼所拜,又中了随风潜入夜的奇毒,不能动作,俨然变成待宰羔羊。
“刑余之身,报应之缺,万鬼之祭,替尔消除罪孽!”
刑缺入夜,斩伐犀利。
无脸笑弥勒愈发得意,他一番周密筹划步步生效,这太咸剑帝果然还是太目空一切了,合该倒霉。
同一时刻,坐在席侧的青年桑北,已然坠入了这一场恐怖之夜中。
身不能动,魂不守舍。
桑北没有想到,对方释放的道境攻击,居然如此厉害,闻所未闻,当真防不胜防。
想要起身,只是这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根本毫无反应。
吟!
一柄惨白的剑掠入手中,颤动之余,剑体上浮现出一枚枚灼热火眼,随着一道剑痕撕裂而出,周边百鬼骤然痛哭加剧,暗夜中光影摇曳,一口巨大棺材中传出咔嚓断裂声响。
无脸笑弥勒一张裹布之脸转过来,情知有变,但手中的刀依旧不停斩落,全部攻击集中在白衣剑帝身上,笃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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