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回到云府,眉眼中是不遮掩的兴意。
十年前的消息太过难寻,他们势力不足,调查其实一直都是大海捞针。今日能遇到何寅,得到最直接有关于伽琢的线索,无异于是巨大突破。
殷长穆赶路几日,此时正在处理一些被堆积的事务。
姜羽轻轻推门,遮掩在烛光里的身影已经暗的快要看不清。殷长穆来这一趟,确实抛下了许多事情。
她看了看手里的纸张,还是进门:“南梁朝廷中有名为何寅的官员吗?”
殷长穆先接住了纸,才疑问出声:“何寅?”
姜羽点点头:“今日我偶然遇见他,才得知他曾经是伽琢的学生。他说伽琢是女皇即位后,被朝中新政之人排挤,才选择隐居的。”
“这是伽琢归隐之前经常会去的地方,你有什么印象吗?”
殷长穆迟疑的看了看:“何寅确实是南梁官员,曾五年七迁,是南梁朝中的后起之秀,但从未听说过他是伽琢先生的学生。”
姜羽应:“那他说的线索应当是可信的,我们先从这些地方入手吧。”
殷长穆看着那些地点,突然目光一顿:“竭山别院?”
“这里怎么了?”
“竭山别院是南梁皇室修养之所,伽琢虽然是朝廷重臣,但频繁的出入这种地方,也不合情理。”
同皇室牵扯可大可小,他们这一次低调而来,最不想暴露的,不就是殷长穆的身份吗。
姜羽思虑后,缓缓道:“你无法接触皇族之人,这里我和云染风去查吧。”
殷长穆却始终沉默,姜羽看他一眼,“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吗?”
“我离开南梁时日已久,对其现在的势力关系并不熟知。要查伽琢,避不开朝中人,为保稳妥,还是等暗桩将朝廷架构查清,再作后发。”
姜羽有些急切:“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殷长穆看向她,袁见水的占卜,确实给出了三月之期,但谢蕴禾并未言明期限。姜羽担心儿子他能理解,但她神色中焦急的分明另有原因。
比起在赤潭的时候,似乎确实是牵扯到团子,她才紧张起来的。
殷长穆收回视线,低头执笔,将纸上他所熟悉的地方标注出来,“这些地点如此之多,一一排查也需要时间,把竭山别院放在最后吧。”
姜羽还是不放心,正想再说什么,殷长穆却停了笔:“你为何对此地如此在意?”
姜羽一怔,对啊,她在急什么,单纯的地点中并无其他线索,她为什么就认准了竭山别院?
这种执着毫无道理因由,而再回头去看,就连何寅的出现也充满了巧合。
有些莫名的沉重弥漫,姜羽意识无知的呢喃:“今日是何寅误闯醉仙楼,说他错认了我像他的老师,伽琢与我很像吗?”
殷长穆蹙眉,“我所知的伽琢先生与你并不相同。”
姜羽又开口,这次问的很急切:“你所知的伽琢是男是女?”
这话让殷长穆的眉头蹙的更深了,“自然是男子。”
姜羽闭了眼,语气已经沉寂到落寞:“何寅所说,他的老师,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他当时语意坚定,话中的崇敬之情当不得假,可殷长穆更没有理由说谎。
破除了一层麻痹的外衣,怀疑的思绪不知散到哪里。姜羽回溯起因,甚至想到了谢蕴禾。
从赤潭开始的顺利,难道就是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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