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到衙门,后脚就有人拉开角门。
“姑娘这边请。”
开门的是个穿着衙役衣裳的生面孔,长得普通,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点。脚步轻,下盘稳,杜微澜冷眼看着,猜测这人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错。
到了后院一间屋子外,衙役停下脚步,道:“姑娘自己进去吧,属下不敢进。”
杜微澜推门,就见谢风雨躺在地上,周围全都是写废了的折子。这折子是锦缎为表,上好的纸张为里,就算是朝廷大员,这东西也是定量的,没有浪费的道理。
但御史台的人是特例。他们有一堆这玩意儿,不惜物力,只为了怼人……为了监察百官,斧正朝堂。
谢风雨一身白衣,衣服上全都是墨团,脸上也有墨迹,乍一看,像极了长残了的三花猫。
“谢大人?”杜微澜俯身,提着狐裘的毛,去碰谢风雨的鼻子。
“阿嚏!小蛮?你是人是鬼?是为师无能,为师无能啊!”谢风雨抓着狐裘一角,嚎啕大哭。
“谢行云昏君当道,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
谢风雨扯开嗓子嚎,外头的衙役掏掏耳朵,抬头望天,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屋顶蹲着的密探掏出小本本,飞快记录。
谢风雨说的每一句话,最后都会送到皇帝桌案之上。
“行了,别嚎了。”杜微澜真服了。
“你怎么就认为我死了?”
她这几天被陆母按在床上,跟坐月子似的,连门都不让出,好不容易出来,谢风雨还整这一出。
“你还没有想清楚吗?你不就是存着必死之心吗?要不然你去刺杀王乾干什么?”
谢风雨骤然暴起,猛地跳起来,落地时踩到地上的笔,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令群臣闻风丧胆的谢大人坐在地上,更伤心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这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屋顶的密探奋笔疾书,怕遗漏只言片语,甚至跳下来,趴在窗户上偷听。杜微澜听到外面的动静,叹了口气。
“别哭了,一大把年纪了,哭什么哭,多丢人。真死也是你先死,你年纪比我大,你先去探路。”
“嗝!”谢风雨红着眼看她。
“我现在就想死。”说话间,他已经去拿墙壁上装饰用的挂剑,“活着也挺没意思的。”
长剑出鞘,没有剑身。
谢风雨看着手里的剑柄,陷入沉默。他情绪都酝酿好了,怎么没剑身?
“我带了水煎包,吃吗?”杜微澜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食盒。
“吃!宁做饱死鬼,不当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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