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身体放在角落的床上,挑出所有蓝色的液体倒进血色的容器里,“红的。”“黄的。”“绿的。”“黑的。”……天枢机械地将不同的液体倒进去。明明倒入了那么多的液体,容器中的液位却没有明显上升,天枢身旁空瓶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看看旁边另一座小山,天枢继续往里面倒着液体,天枢现脑海中雨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瓶倒进去时,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
天枢瞠目结舌地看着红色的液体颜色逐渐变淡,逐渐变淡,渐渐透明,映入天枢瞳孔的是一副皮囊,没错,是几乎透明的皮囊,因为还能看见表皮下面错综的血管,蓦地,天枢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副模样,真的真的已经太好了,眼圈已经泛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再往上看,皮肤也覆盖着脸,只是眼睛那里只是一层翳翳的膜,但还是能看见明显地凸起,两道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主子的眼睛也能恢复吗?
转向雨夜,顿的,跪下,“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半响,也没有什么动静,天枢抬起头,看见雨夜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还是自己放在垫子上的那样,巨大的不安袭上心头,奔到身边,怎么会……躺在垫子上的雨夜皮肤已经皮肤皱皱巴巴,一副老妪的模样,呼吸呢呼吸呢、没有!怎么会没有!天枢跪倒在床边,心中痛彻,怎么会这样,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地面上,鲜血淋漓。
“不要将血弄在地上,你当老娘的话是狗屁吗!”雨夜气急败坏的声音想起在脑海里,声音虽小,但对天枢来说无异于天籁。“不要看,擦干净。”天枢微怔,半响才明白这是让自己擦干净血迹呢,“不要看!”气若游丝的声音强调着,天枢闭上眼睛,用衣服的下袍擦拭着地面。
“身体,扔进去。”天枢愣神,难道是扔进泡自己主子的大缸里?“嗯。”雨夜的声音几乎要消失了……
天枢才小心翼翼地抱起,没有一丝厌恶,将雨夜的身体轻轻浸在液体里,“放……手……”,身体并没有滑到缸底而是静静悬浮在液体中,过了一会儿,雨夜的眼睛才渐渐睁开,那么漂亮的眼睛现在竟是一片阴翳,毫无神采,目光也是呆滞的,眼睛里一片青紫,竟然看不到瞳仁……
天枢的心里又是惊恐又是难过,雨夜竟是将自己的血肉转移到了主子身上,主子有救本该是欣喜的,但是用这种方法救人,太残忍!
雨夜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为了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乱如麻!天枢看着雨夜,只见几条伤口像婴儿的小口裂开在松弛的皮肤上,脸上、手腕上、脚裸处,那被衣服遮挡的躯体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狰狞的裂口,说不住的阴森诡异。
天枢早已不能言语,僵硬地透过缝隙能看见里面的血肉,只是并没有血渗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幅场景,不知过了多久,天枢现雨夜的皮肤渐渐地渐渐的在恢复弹性,开始变得光滑,伤口也在愈合,仿若新生,放佛刚才只是一场梦……
“抱我回去!”声音仍旧那么无力……
天枢机械地移动僵硬的身体,将雨夜抱出,怀中的雨夜眼珠转动了一下,只是,依旧好似覆盖着一层雾,没有瞳仁、没有眼白、一片紫色,天枢竟不敢看,不知是恐惧多一些还是心痛多一些……
雨夜很轻,天枢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可是双腿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一步走着,漫无目的……不知道要走向哪里,空旷的水晶宫似乎不再令人畏惧。天枢觉得自己走了有几个世纪那么长……直到king的怒吼将他唤醒,甚至不知他何时出现在眼前。
身上一阵阵刺痛,呆滞的眼神低头看见衣袍已经布满斑斑驳驳的刀痕,有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顺着衣袍流到了地上……抬眼,眼前是king燃烧着怒火的金眸。
“不要看!”脑海里响着雨夜的声音。
“死女人,想死的话,找个干脆的方法!”king的怒喝响彻在空旷的宫殿里,雨夜轻微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king,我累了……”雨夜微弱的声音浇灭了king的层层怒火,天枢也听到了识海里的声音。就见king背着雨夜转瞬消失在眼前。
柔和的闪光渐渐从地面上往穹顶移动,昏暗唤醒了伫立在那里的赫连天枢,脱下长袍,用后背处尚未染血的布料擦拭着地面,身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牢记雨夜的话不曾将视线下移,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许久,站起身,将染血的长袍扔进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件崭新的黑色长袍披在身上,放出神识,寻着雨夜和king的气息向前方走去……
“女人,你打算用这种自杀的方式达到目的吗!”未至门前就听见king愤怒的低吼,天枢顿住脚步就那样站在昏暗的过道里……
“心拿不、回来,只好——救——他!”相通的识海里还能听到雨夜吃力的声音。门内的king门外天枢俱沉默着,只不过一个是咬牙切齿想要撕裂了那男人,一个是为自己的主子庆幸,只是……愧疚和揪心也是铺天盖地而来……
雨夜是为那不屈的灵魂所折服,即使没有意识,却还是牢牢地抓着生的希望,那颗心也许从重新加快旋律的时候就已经成为那人的私有物了。
天枢出现的时候,雨夜也曾想或许不救这个人也是可以的,既然有一个完好无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希望还是有的,又何必浪费力气呢,只是……当她带着天枢和兔老头儿去看那具骨头的时候,就坚定了要救他的心思,因为心跳的频率已经和自己不一样了,那颗心,那颗两天前还在自己胸膛跳动的心脏已经变成别人的了,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改变了她,让她变成了自己的私有物,那时的他甚至连意识都是没有的,明明看见的只有那血肉模糊的胸膛,雨夜却仿佛听见那破裂的魂魄彻夜地呼喊着:“活着!活着!活着!……”
“同病相怜吗……”雨夜心里想着,潜意识里又看见了那忽明忽暗的试验台,各种颜色的瓶子,粗细不同的针管,还有一面大镜子,正对着一团缓慢收缩的肉团,渐渐地那团肉开始长大,长出了脑袋,长出了胳膊,长出了腿……直到那双紫色的眼睛看见镜子中完整的自己,只是……那还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尽管它是人的样子,尽管它紫色的瞳孔在不断收缩……血淋淋的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
king感觉雨夜的意识在消失,愤怒早已不在,紧张地搜索着残留的影子,直到身边响起雨夜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女人,再也不会放纵你了!”king低喃,卧在一旁,想着生的事情,头痛欲裂,大概是时候准备离开的各项事宜了……
“咕~~”一个不和谐的响声打破了king的深思,当然声音的主人也回了神,一阵尴尬,“滚!”伴随着king的怒吼声一个东西迎面砸来,堪堪躲过,天枢定睛一看,竟然是紫玉萝卜!
好歹是能吃的,自我安慰着,拿着萝卜便寻着昨夜休息的地方去了,心里对king也是多了些好感,真是个粗中带细的好狮子,知道自己饿了就扔了萝卜出来……如果king知道天枢的心理活动的话一定冲出来咬死他,那纯粹是想扔东西却无物可扔的无心之举啊。
黑暗总是来得很快,天枢掏出夜明珠,看见被照亮的通道折射出荧荧的的幽光,拿着食物的喜悦也逐渐被恐惧代替,只是肚子里时不时出几声“咕咕咕”的协奏曲才能将这窒息般的恐怖冲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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