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西路一事,其实,才是‘绍圣新政’的开始,之前的一切,包括‘开封府试点’,都不过是投石问路。
‘能控制得住吗?’
苏颂心头沉重,默默思索。
尽管他躲在这里,避开了绝大部分是非,可该知道的,他一点都没少。
‘绍圣新政’的那些计划,他一清二楚。
这样‘彻底式’的变革,颠覆了大宋祖制,简直是要‘回炉重造’。
这种情形之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功成,实现了绍圣新政‘富民强国’的目标。要么,山崩地裂,天下大乱。
小院子十分安静。
郭嘉很紧张,他不太能听得懂他父亲与陈浖的对话,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陈浖束手而立,静静的等着苏颂的决定。
良久之后,苏颂再次拿起棋子,道:“章惇是一个刚直的人,直来直往,不会绕弯子。蔡卞倒是圆融,可缺乏魄力,瞻前顾后。他们都不会让你来找我。是官家让你来的吧?”
陈浖目光微动,第一次迟疑,抬起手,道:“苏相公,是蔡相公。”
在朝廷里,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默契,那就是,朝廷的一系列大政,不论对与错,都是朝廷的决断,与赵煦无关。
当今官家的是一位清静无为,垂拱而治的贤明皇帝。
苏颂落着子,道:“我懂你的意思。说吧,还有什么话?”
陈浖仔细回忆了一下赵煦与他的交代,道:“事有对错,人有立场,这些无可厚非。而今,我大宋只有一个方向,我们都是船上的人,我们要护着船,迎风破浪向前。不能回头,不能阻止,不能拖延,更不能凿船。”
郭嘉隐约听懂了一些,想要张嘴说什么,又被他爹给警告,咽了回去。
其实,郭嘉想说,他们没有想凿船,正在凿船的是‘新党’。
第五百九十七章大理寺
苏颂对于他这次子来的目的,以及先说的话,心知肚明,所以再三警告他。
‘新党’的清算,还在继续,他活着,官家还能顾着他的面子,保全苏家。他要是死了,‘新党’清算过来,谁还能保护他的这些无所倚靠的儿子?
苏颂对于陈浖的话,听得懂其中的深意。
大宋现在只有一条路,这条路上,只有齐心协力的人,没有拦路人。
苏颂心里考虑着,他考虑的非常多,从汴京城到江南西路,整个大宋的人与事,都在他脑海里。
‘新党’固然要警惕,可真正令苏颂忧心的,还是那个深宫里,操弄天下权柄的官家。
苏颂对这位官家有所了解,在他的印象中。
这位官家,与先帝不同,与大宋的历代皇帝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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