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要回去了,裴隐心想。他身上没有能放纸的地方,他把那张昂贵的纸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它发呆。
第二天沈极果然没有来,变成一个阿姨过来给他送餐。
沈极在的时候,他觉得不自在。可那个一直陪自己的人突然不在了,剩自己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感觉也不太好。
裴隐没忍住又跑去问了医生,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这次医生终于松口了,说今天的检查结果出来没问题后就能回去了。
裴隐这才满意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打开柜子,他原本穿的衣服不在了,不过在柜子里翻出一套是他的尺寸新衣服。还有他之前穿的鞋子。估计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被扔了。
裴隐准备就绪,等待下午的检查结果。在等到结果前,他等到住院后,等到了第一个除了沈极之外来看他的人。
秘书长和s区的管理者沈煜。
秘书长放下果篮,问了他几句身体情况,裴隐尴尬地一一回应了。
自己的直接领导和上级领导齐齐来看病,他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毕竟他躺在医院的原因实在令人难以启齿,更不要说对方还是沈极的大哥。
他直觉不仅是来探望那么简单。
客套话完后,沈煜突然说:“这是我那弟弟的纸么?”
裴隐愣了一下,顺着沈煜的视线看过去,是沈极给他的那张纸。
不等裴隐回应,沈煜拿起了那张纸:“他给你光脑号让你有事找他?”
裴隐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
沈煜轻笑一声:“我弟弟还小,很多事还不会妥善处理。我听说,是你主动留下来帮我弟弟度过了易感期。他还小,还是作为大哥的,替我这弟弟补偿你吧。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裴隐第一次觉得主动两个字这么刺耳。裴隐感觉到难堪,还感觉到一种被套住塑料袋的窒息感。
他想要反驳,想要解释,可是他很悲哀读懂了他们不需要。他们不是来问原因的,或许压根不在意原因。在他们那里只知道一个事实,他陪沈极度过了易感期。让沈极陷入易感期的不是他,而他陪他了弟弟度过难熬易感期等到了救援。
至于他为什么陪了他弟弟度过易感期,是意外还是别有用心,他们都不在意。他们是来解决他的。给他一份补偿,让他不再和沈极有牵连。
向他们解释自己,不过是找更多的难堪。
裴隐脑子很乱,脸色因为羞耻而红,又因为不安而发白,他手指纠结绞在了一起。
沈煜和秘书长都在看着他,裴隐感觉自己在被冰冷的目光向下审视着,他像一只无路可退的羔羊。
他在这时候,看着和沈极血脉相连的沈煜,突然想起了沈极。突然觉得那个不苟言笑没什么表情的沈极,比起挂着笑容的沈煜和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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