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陛下,据说威远侯的侍卫跑到京兆尹报了人口失踪,陶大人派了二十个衙役连夜出城寻找。大理寺的邢大人也派了二十人辅助寻找。”
“还有呢?刑部怎么没动静?”
曹德福小心翼翼地笑着道:“陛下忘了刑部尚书病危,已经没几日了,尚书位置暂时空悬,谁敢妄动?”
尤其不管是镇北侯的人还是太傅的人,一动不如一静,都聪明着呢。
皇帝听了又有点儿生气:“王源是与国有功之人,他遇了险刑部都不去救,这两个侍郎可真是胸襟够宽的!那索性就都继续待着,别想升职了!”
曹德福默然,谁能想到王源出事,第一个遭殃的是不敢有动作的刑部双侍郎?!
不禁为大理寺卿邢大人举了个大拇哥,这老小子政治灵敏度够高!
纵是他常伴陛下左右,都不知道这件事上是动一下好,还是不动更好?
夜色正浓,京城内外一墙之隔,该忙的忙的昏天黑地,闲的,高枕无忧。
北山木屋,王昌明半夜就醒了,毕竟只是失血过多,喝了补血的药和粥后睡了一觉就醒了,只是梦里他又看到了蓉儿,以及蓉儿怀里抱着的刚出生的小小一团的孩子。
只是蓉儿哭着对他说:“你来晚了,她已经去了。”
“你今日洞房花烛,不该出现在这里。你能来,就不枉我千里跋涉而来,能见你一面,我纵死也怡然。”
他看到了满院子的黑衣杀手,他带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蓉儿虚弱到近乎透明,一动就看到了身下的血泅湿了被褥,那鲜红的血色和近乎透明的脸庞让他心慌到窒息。
他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喊,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声音,饱读诗书,他知道,产妇大出血是死症!
他望向她怀里的婴孩,全身青紫,俨然生命垂危。他抖着手想要接过孩子,蓉儿却抱着不松手,低低俯下头,嘴唇对着婴儿的嘴唇。
他看到一个血红色的虫子从蓉儿的嘴里渡到了婴儿的嘴里,然后他看到了婴儿的脸色逐渐变粉,毫无起伏的胸腔有了微弱的起伏。
蓉儿说:“这是我的本命蛊,能保她十八年寿命,若是这手串变色,上天垂怜,你记着帮她把蛊虫取出来,用你的血,只有你的血才可以。”
“不!”
一把刀在自己眼前向蓉儿的后背心狠狠地刺了过去,他拼命地冲过去,死死抱住蓉儿,他感觉到了刀刺穿胸腔的疼痛,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失望和惊恐,还有撕心裂肺。
……
王昌明嘲讽一笑,自己对她说的最后一个字,居然是“不”,怪不得她失望,她以为自己不愿意救他们的孩子吗?
怎么可能?
低低的呜咽声,早已泪流满面,他愿意,哪怕是一命换一命,他也愿意!
这么多年他苟活着,死死坚持着,坚持着好好活到十八年,不就是寄希望于万一,或许那个孩子还活着呢?
或许自己还有机会能救下他呢?能让她安息,自己就有资格和蓉儿合葬在一起了呢?
上天垂怜!
居然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救了,就心愿成了,就不知道是该和她合葬了,还是再看看那个孩子一眼……
柱子守在王昌明的门口,双眼通红,他记得那一年自己陪着刚刚十八岁的老爷游学,因为年后要参加春闱,老太爷说老爷的文章缺地气,必须要出门长长见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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