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李氏刻薄奸诈,只知晓惦记婆母手里的银子。可她当初既将话说了出来,自是要说到做到的。
常令婉心肠歹毒,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她的女儿却没有任何过错。
老太太要她对两个姑娘一视同仁,前十几年李氏自认为做的不出差错。
不要求与旁人比,如今如何也该叫老太太依着常令婉的嫁妆分例给她的菡萏出同样的一份,如此也算合情合理,才算老太太嘴里的一视同仁。
不是么?
若是老太太不愿意出,她也不嫌将事情闹大。
她的大孙女如今人往京郊佛寺出家去了,那些库里的嫁妆可都还留着分毫未动,常府规矩重,没人打这些嫁妆的主意。
只不过她犯了那些错事早已被逐出家门,甚至还出家了去,不是常府的姑娘,这些嫁妆定不能跟过去的。
如今都是公中接管着。
若是老太太想含糊着出菡萏的分例,只怕更也不能的,什么明细一对单子便知晓了。
李氏对常府早早寒了心,如今只想着能多给自己的女儿挣出些银两来。
无论什么世道,银两永远不嫌多。
更能叫那些一毛不拔的老货伤筋动骨,何乐不为?
李鸾听闻只好道:“老夫人自从大姑娘离了府,成日便也少见人,更不准我们进去。我差人去松鹤院问了好几趟,每回那些守着外院的老嬷嬷都说会传达给老夫人,可如今也没见个下文,只怕是打算含糊过去了。”
李氏略沉了脸。
她起身道:“将藕绡苑里清点好的单子带上,随我去老夫人院子里,我亲自去问问她,究竟给府上六姑娘添多少体几银子。”
北风呼啸,松鹤院外满庭树木满是霜雪凝结,积雪斑驳,将天地晕染的一片洁白。
嬷嬷满面笑意,打着伞送走李氏与李鸾,眼见二人身影走的消失不见,这才返身踏回松鹤院中。
屋内暖和的叫人微熏,一股子檀香气味。
常老夫人成日人参燕窝养着,她仍觉自己身子骨差了几分,时不时就胸闷喘不过来气,偏偏府上的医士把脉都说脉象康健。
方才李氏在时,老夫人还强忍着怒,自人走后面色阴沉难看至极。
老夫人靠着凭几,有气无力的冷讽,“堂堂世家夫人,她这是有多缺银钱?”
公中出了两千两还嫌不少?嫌少她就自己贴便是,李氏的嫁妆如何用老夫人如今可不管更管不着。
可不曾想李氏竟不要脸的企图从自己身上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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