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鸢想要哭也不完全是因为冷,而是这样的姿态让她无法忍耐了。
一想到他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巡游,她就觉得自己像一个没有人格,没有尊严的玩偶,任人摆布,自尊心几乎落在了尘埃里。
谢斯止手中的笔落下来,在她心口向上几厘米的地方勾勒了几笔。
颜料冰凉,令她颤抖。
就在她以为,这只是刚刚开始的时候,却听见了他随手把画笔丢掷在地板上的声音。
“两清了。”他淡淡地说。
许鸢睁开眼。
他蘸着红色的颜料,在她肩胛骨,写了一个草草的“谢”字。
那里,是五年前雨夜里,她对他开了一枪的位置。
他说,两清了。
谢斯止眉间的阴郁消散了些。
颜料在肌肤雪白的底色上浓得像血,可他再清楚不过,许鸢心脏里的血液永远也不会是这样热烈的颜色,如果剖开来看,一定是冷酷的黑色,再或者,就是她根本没有心这样的东西。
许鸢眼眶依然是红的:“林佳的父亲……”
“如你所愿。”
“还有林哲和林佳……”
“许鸢。”他打断她,“做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他的放过并不是全部,任谁也无法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尽管这样,对于林佳一家而言,也足够了。
谢斯止回到床边,拿过书,安静地靠在床头。
许鸢撑着桌边起来,她捡起衣服,紧咬着唇:“你可不可以……背过去?”
谢斯止夹着书页的指尖一顿,眉眼不抬:“我没有在看你。”
就算这样,许鸢也无法坦然地在他面前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她总会无法控制地将自己想象成一些奇怪的展览品,又或是某些行为艺术时被人盯紧的模特。
尤其当那人是谢斯止时,不安和羞耻感会更加强烈。
谢斯止放下书,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
暴雨滂沱,世界陷入了一种潮湿的黑暗里,夜幕之下,雨中的万物都只剩道模糊的轮廓。
他背对着她,烟雾糊住了面前的玻璃,只能依稀看见一点倒影。
原本心情很恶劣,可当许鸢用脆弱的声音乞求他快一点时,又变好了。
他喜欢听她说些带有情绪的话。
在他面前表达感受,害羞也好,愤怒也好,甚至可以和他聊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只要不是用“请”、“您”这样生疏的字眼,想要试图拉开和他的距离,把他和别人一样礼貌却疏远地对待着,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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