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没说话,他冲他小叔叔伸出了手,他掌心还有点干涸的血迹,里面是一瓣几乎被揉烂的玫瑰花瓣,那样艳丽到即将烂熟的颜色。
温竹一笑了下,他洗了洗毛巾就打算给厉行擦手了。要去拿那片花瓣手指却触碰到个硬硬的小东西,温竹一愣了下,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可怜的花瓣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带着细细伤口的掌心赫然留着个小小的环,亮亮的。
厉行趁他叔叔没有反应过来就眼疾手快地把戒指套到他手指上了,他紧紧地抓那只手,几乎是蛮横地挤进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
“不喜欢向日葵的话,我以后送你玫瑰好不好?”
“厉行,”温竹一差点就要给他气笑了,“我是不是跟你讲过了,我是你温叔叔,只能是温叔叔。”
“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你要不乐意哪天我喝了酒给我醒酒汤里加几粒头孢,那样就没人缠着你了。”
温竹一没想到厉行会这么讲,他嘴笨谁也讲不过就闭上嘴不讲了,心里又有气,给厉行擦手的动作就用了更大的劲。
厉行看他小叔叔没有捋下那枚戒指眼底的笑意就没停过,他小叔叔是这样的,他总是嘴硬心软,就算一点一点得寸进尺他也只是瞪瞪他,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温竹一又想到厉行出车祸的事语气又沉了下来:“你怎么开绿化带里了,怎么开的车。”
“忽然蹿出来个小孩。”
厉行讲话瞒起了一部分,其实看到那边事故还跑出个小孩的时候他忽然就冒出个念头来。
刹车踩到底就不会这么严重,但他没踩死还往绿化带上让了道。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他是真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想到没把他小叔叔弄到手就要死了还有点遗憾。
这辈子没别的执念了。
最后摘了一个破裂的脾,断掉两根骨头,但他小叔叔是他的了。
他晓得他小叔叔是在意他的,他那样心软的主,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也有点感情。
“边上也撞了,我没处开。”
温竹一就没讲了,他端着盆去卫生间洗毛巾,他刚才就想要是厉行出了什么意外他该要怎么办。
厉行是不可以有事的,他应该好好地活,那样他才能够安心。他怕厉行跟沈劲一样离开,偏偏在这么好的年纪,叫他被痛苦折磨地快要死去。
厉行住院的这几天都是他小叔叔在照顾,有时候他做出一点虚弱的样子他小叔叔就会特别担心地过来嘘寒问暖,粥是他小叔叔一口一口喂到嘴里的,身子也是他小叔叔擦,连贴身的衣物都是他小叔叔亲手搓洗的。
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温竹一能感受到厉行落在身上的视线,他有时候受不了了就狠狠地瞪厉行几眼,他觉得愤怒又收拾不了这人,人现在是病号呢,他又没法。
其实回想起来他也没怎么罚过厉行,以前他凶厉行他要不就站直了不讲话,要不就跟他顶嘴把他气够呛。
总之是个刺头。
厉行出院没多久就把过来照顾他的小叔叔给哄骗了,他小叔叔以为他疼了过来看就叫他揽住了细细的腰。
“厉行,你做什么,”温竹一害怕压到他身上没好的地方就撑在厉行两边,他胳膊上就薄薄的一层肌肉哪里能撑多久,“你这样要压坏了,骨头还没长好呢,闹什么。”
他小叔叔没撑一会儿就开始不停地抖,厉行能看到他耳上慢慢晕开的红,像次第开放的山寺桃花,等差不多了,厉行就把他小叔叔压到底下。
温竹一看到厉行眼中的侵略性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慌了起来,声音颤得厉害:“厉行,不可以,我是你温叔叔,不可以的。”
厉行的吻一点点落到他小叔叔的眼皮上,大概是顾着他身上的伤,温竹一的推拒都没有太使劲。
“能不能也便宜我一次,你知道我有多想,我想的快要死掉了,我真的很嫉妒,我看你跟别人在一块儿嫉妒得晚上睡不着觉。”
厉行讲了好多的话,他像小孩子一样诉说着不满,又是觉着马上要得逞连呼吸都重了一点,他偏一偏脸就可以碰到温竹一的唇了。
“求你了小叔叔,”厉行跟个坏心眼的大小狗一样,他含糊不清地求着他小叔叔,撒娇一样诱哄着,“给我。”
第78章最后
人们对于喜爱的事物总是爱不释手,更何况是憋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年少不可得之物。要知道那本是遥不可及的、只出现在某个潮热的梦里,此刻却变得那么唾手可得,再进一步指尖就能触碰到那片温软。
厉行看他小叔叔没舍得往他还没长好的骨头上按就得寸进尺了,其实无非也就两种结局,要么再断一回骨头,要么一次吃个够。
他等不了了,从确定自己对他温叔叔有不该起的念头那一天开始,他无时无刻不想同他这样亲近。
“求你了小叔叔,你知道我喜欢了你多少年,我十八岁就喜欢你了,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块儿。”
厉行能感受到他小叔叔发颤的胸膛,那么单薄的一片,这么多年怎么也没长点肉的,又可怜,什么都是粉的,他俯身吻他眼角渗出的眼泪,哑着声音哄道:“别哭,别哭,是我的问题,我自作主张,我想要你。”
……
温竹一的眼泪渗到柔软的织物上就看不见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一步,那是他带出来的小少年,他现在长大了,他在他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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