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楼下时,秦舁看到了一直在看戏的秦徵。
他输秦徵一筹,还让人全程目睹了他受气的样子,秦舁有点不自在,便口上不饶人,“哟,这不是徵侄儿吗。你还在咸城呢,买特产回去孝敬二老吗?”
“谁是你侄儿,”秦徵莫名其妙,自己没招他惹他,平白被嘲讽了一通,“我做官了,咱们还有得见呢。”
“你?”秦舁难以置信。
“我怎么了?总好过某人。之前在钟山的时候不是还神气得很,怎么在咸城都被人骑脸上了屁也不放一个。”呈口舌之快谁不会呢,秦徵也会。
“你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你不是秦王最宠爱的弟弟吗?”也有怕的人?
最宠爱的弟弟?那因为秦王还活着的兄弟已经不多了。
秦舁只想笑秦徵天真,“那是少府卿的大儿子彭圭。我这个王弟,无权无势,和朝中重臣结梁子,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原来你知道。”秦舁也没秦徵想的那么蠢嘛。
“在咸城的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秦舁瞄了一眼秦徵,“你不算。”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还那么嚣张?”
“整日吃喝玩乐没什么追求,再偶尔惹点祸的弟弟,才最令他放心。”而这种生活方式,早已变成了秦舁的习惯。
早十年,他不需要任何威胁他王位的兄弟,晚十年,他连继承人都没有,真是可笑。
原来一切都是装样子,倒也不必把看人下菜、谄上欺下说得那么好听,秦徵想,“那欺负郑桑一个姑娘家又算什么男人?”
“我哪有欺负她?是鹰自己冲过去的,又不是我故意的。倒是你,出了个大风头。”
但若不是看轻郑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态度。
道不同不相为谋,秦徵知道自己和秦舁没什么好说的。
秦舁也没心情和秦徵斗嘴,趾高气扬地走人,“想在咸城久居,你最好还是先认认人。祝你官运亨通啰,徵公子。”
屁话耳旁过,秦徵一个字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久居咸城。
东西置备得七七八八,秦徵回到驿馆时,师傅已经离开。
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和一大堆银财。
秦徵拿起信,望着门外,暮霭沉沉。
咸城,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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