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看着看着,总想起浴佛日那次,敬亭颐跪在她脚下,给她缝裙摆的模样。
禅婆子做着道理袋,红白线交织,缝成一个挂在腰间的香袋。香袋里得放一张赤口白舌消尽的纸条,祈求端午时日,人人讲道理,不争吵。
浮云卿看着看着,就想及先前敬亭颐给她上早课,温言软语地讲这世间的道理。
旁的女使在磨雄黄粉,说要互相在对方额前用雄黄粉画小老虎。
浮云卿看着看着,倏地也想在敬亭颐额前画个小老虎。他最爱干净,要是顶个老虎出门,估摸不甚乐意。那干脆给他额前画个黄点表示表示罢。这是习俗,大家为了讨吉利,都要做的。
她仰头看星空,低头看知了,都会想到敬亭颐。
再也按捺不住,浮云卿问着侧犯:“敬先生在哪里?你去把他叫来,我想见他。”
侧犯面色为难,“这院里都是女眷,您叫他一个男郎来这里,怕是不妥罢。”
“那我去见他。”说着站起身来,整了整凌乱的衫子。
“昨晚从艮岳回来,他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我不放心,只是找不出个由头见他一面。”
麦婆子听及,搭腔道:“瞧您这话说的。公主府是您的府,您想叫谁,不是摆摆手的事嚜。”
浮云卿摇摇头,“我不敢,我怕他。”
禅婆子冷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您还会怕他,您跟他做了多少次无礼事,这可不像是怕的样子。”
“我和敬先生可没做过无礼的事。”浮云卿脸有些红。
无非就是总有意无意地碰碰他的手,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贴,有意无意地与卓旸做亲昵状,看他反应如何罢了。
甚至,故意在家宴上多看明吉几眼,故意丢下那条披帛,都是看他反应如何罢了。
她觉得敬亭颐与自己的心时而远,时而近。她煎熬揣度,也想叫敬亭颐尝尝煎熬的滋味。
哪知这次玩过火了,还得屁颠屁颠地过去哄他。
踅足进院,才发觉敬亭颐没待在他那进院里,反而与练武的卓旸打了个照面。
“敬先生呢?”
“去花圃了。”卓旸擦着鬓边的汗,回道。
“花圃,他去那处作甚?”浮云卿睃眼这进院,的确没看见敬亭颐的身影。
她想那股好闻的药气,平时不觉得,今晚他不在,她心里就被勾得痒痒的,恨不能拥紧他的腰,大口汲取他的气息。
浮云卿满心焦虑,踅至花圃,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萧声。
她藏匿在高大的花架后,探探头,觑见敬亭颐倚着廊柱,手里拿着一把长箫。
忽地,他似有所感应般,侧目望向浮云卿躲藏的方向。
“是公主么,出来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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