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瑾白一口应了下来,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但是……”紫镜说着,把沈瑾白打量了一遍,又问,“我很是好奇,小谷主如今已经放任你在谷里四处行走了吗?你怎么可以轻易来这里,还要带我们走?你不怕惹怒了她吗?”
沈瑾白听了,垂下了眸子,道了一句:“她默许的。”
“她默许的?”紫镜更觉奇怪。
“是,她默许的。”沈瑾白重复着,又抬头看了紫镜一眼。然后,她毫不留情地吹灭了这洞里的灯,转身便走了。
“她默许的,”沈瑾白一边走,一边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她默许的。”
想着,她只觉得可笑。自她这般轻松地找到紫镜时,她便知道,这牢里的守卫是萧非有意消减过的。紫镜这般重要的人,不会没人看守,更不会毫不设防地等着她来。
她知道,萧非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但她却不知道,萧非究竟为何要如此,为何不能直接把这些人放了、偏偏要等她来?
难道……
沈瑾白想着,在长梯上停了脚步。黑漆漆的石牢里,安静地仿佛只剩了她一个人,仿佛她不是来解救他人的,相反,她才是那个被困在这里的人。
这一夜,沈瑾白轻松地找到了蒋沅儿,又轻松地从紫镜屋里带出了解药和剑。黎明之时,她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并没有把那些带出来的东西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把这些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她便上了床,闭眼睡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等到正午时,明袖又来给她送饭,还带给她一件新衣裳。
“沈姑娘,”明袖说,“主人说了,今夜的庆功宴,请你务必到场。”
沈瑾白看着那衣服,淡淡地应了一句:“好。”
第98章劫狱
太阳刚落山,庆功宴便开始了。萧非的伤虽未大好,但好歹能下地活动了。因此,她如约出席,在大殿的高座上坐着,看着台下来来往往的众人,听着他们嘴里歌功颂德的话。
她觉得无趣,便想饮酒。可她刚拿起酒杯,便听一旁宫袖嘱咐了一句:“主人,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萧非听见了这句话,但也没有把酒杯放下来,只是自顾自地斟了酒,问:“既然不让我饮酒,为何又把酒壶酒杯放在我面前?让我看得到却尝不到,不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
她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宫袖见了,便伏下身子来,要将她面前的酒具收走。可萧非却一把按住了宫袖的手,瞪着眼睛看着她:“我既然已经尝过了,就休想让我放手!”
宫袖实在是无奈:“主人,你要为你的身体考虑。”
“我没事,我好得很。”萧非说着,把酒杯从宫袖手里夺了回来,又狠狠地饮了一大口。
宫袖向来不怎么违逆她的,只好立在一边,满眼担忧地看着她。萧非把杯中酒尽数咽下,便又看向了台下的一个座位,一个空座位。那是她特意为沈瑾白设下的,离她最近……可沈瑾白至今没有现身。
宫袖看出了萧非的心事,想安慰她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想着,她只好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明袖,低声道:“你再去沈姑娘房里看看,看她究竟如何了?”
明袖听了,就要领命而去。却不想萧非眼睛很尖,她看到了明袖偷偷摸摸地要走,便连忙唤了一声:“去哪?”
明袖一下子停了脚步,回头看向萧非,又看了看宫袖。宫袖拼命给她使眼色,可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是闭口不言。
“你是要去找她吗?”萧非问。
明袖依旧不敢说话。
萧非却是一笑。她拿着酒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这才道:“不必去了,谁都不用去看她。我只在这里等着便是……我也只能等着了。”
她说着,垂下了眼睛,眼里难得有些了失落。可再一抬眼,她却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眸子灵动,一看便知是个刁钻狡黠的姑娘。
“你们也坐下,陪我喝酒,”萧非说着,又一挑眉,“谁先醉了,谁帮我养花,可不许逃哦。”
三个袖袖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萧非心里又在想什么。她们知道萧非撤去了牢里的守卫,本以为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却不想那之后她竟是安安静静,一个有关沈瑾白的命令都没下。几个袖袖实在是摸不清她在想什么了,只得先顺着她的意坐了下来,拿着酒杯,陪着她饮酒说笑。
萧非晃着酒杯,又抿了一口。她看起来已经把沈瑾白一事完全抛在一边了,满心满眼的都只有这杯中之物了。
另一边,沈瑾白如约进了石牢。牢里只有两个狱卒,正吃着宫袖派人送来的吃食,他们有要职在身去不得庆功宴,但襄宜谷也没亏待他们。沈瑾白一进石牢,便看见了这两个狱卒。两个狱卒愣了一瞬,才略显慌张地开口问道:“沈姑娘,你怎么会来这?
沈瑾白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她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以最快的速度在两人颈后狠狠敲了一下。这两个狱卒还没摸清状况,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沈瑾白看都不看这两人,她提了灯,便大踏步向牢里走去。陈广峻和季陵早已等待多时了,见沈瑾白来,两人不由得连忙问着:“你都处理好了吗?我们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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