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会有事吧?”在那张雕花木架子床边,闻山白焦急地问道。
这会儿阿极已经睡了过去,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开始泛出微红。李毌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已经开始烫了。
“……”李毌机沉默了一会儿,“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没晒太久,睡一觉退了烧就好。”
闻山白似是松了口气,但担忧的神色仍没褪去:“……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病?”
李毌机看了看现在脸色还苍白着的闻山白,又看了看阿极,叹口气道:“等醒来,她自己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李毌机摇摇头:“有些事,由我来说不清楚。现在的话,就听她的安排,先去拍个视频吧。”
闻山白没听懂,只是稀里糊涂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余弦把徐离玉拖进了屋内。
在她的指点下,几人围到床边,李毌机掏出手机,找了个能拍到所有人脸的角度,按下摄像按钮,录了几秒。
看着闻山白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余弦解释道:“你不是知道我们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吗?那个地方的名字叫‘河梁’,‘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的河梁。
“这家伙呢,原本也是那里的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叛逃了。阿极这么做,是由于按照我们那儿的规定,协助抓到叛逃者的外界人士,可以获得‘河梁友人’的身份,以后你也没必要跟老李打哑谜,好多事可以告诉你了。
“看来你这人不错,要抓一个叛逃者得花很多功夫呢。”
余弦轻轻地拍了拍闻山白的肩。
李毌机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有了些稍纵即逝的私念,但最终还是摇头打消了,对余弦道:“我说她来这个国家后在忙些什么,在燕京时也经常联系不上,原来早有计划。你我这趟算没白来,蹭到了绩效,可真有她的。”
余弦虽然高兴,但总觉得有点遗憾:“我又不缺绩效……原本只是想阿极了,想找她聊聊呢,而且……你们这里的八卦好多啊,我都没听完,这下倒好,又得走好久才能回来……哎,只能先带这位去交差喽。”
李毌机嫌她话多,吐槽道:“你们行者不就该是这样吗?”
“我这是在休假,休假啊!”余弦略有不忿。
李毌机扶着额,赶紧将这聒噪的家伙请出门。而余弦也只是口头抱怨,并没多留。
他们来时坐的是那辆李毌机留在越江省的车,余弦从后备箱扔出一个医疗箱,对李毌机道:“里面有绷带有药,给小白吧,过段时间再见了”
李提起那个箱子时,她已经带着徐离玉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此时,闻山白自知不能打扰阿极休息,也走出去,轻轻关上了大门。
她坐到门槛上,李毌机刚好转身回来。
“这么急着送她走?你是不是有别的事想问我?”闻山白道。
“这里的事够多了,就别再牵扯更多人进来。”李毌机看了眼门槛,出于莫名的洁癖,没有坐下去,把医疗箱交给闻山白后,就在墙边站着,“关于叛逃者,对我们来说都是个意外,你不可能提前知道。所以,你是发现了什么,算时间,我想是在收到阿极那条短信之后。不说说吗?”
闻山白看上去很累,大概又是思考过度。她一直看着门口那棵光秃秃的桃树:“你托蓝姐找的那样东西,其实多年前就出现在地下古董行过。”
“……继续。”
“这张照片,”她又将它拿了出来,“是和那样东西一起被陆芊买回来的,几乎没花钱。那些所谓搞古董收藏的,或者盗墓的,最多会关注些青铜古玉漆器,因为能卖不少。而那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破石盒子,还有铭文,能扔绝对不会留,谁知道会不会成为抓他们的证据。
“当时照片就放在盒子上面,也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在那儿。或许陆芊知道些什么吧,但我拿不准,唯一能肯定的,那东西是一方‘温明’。上面几行铭文所说的内容,和之前蓝姐去看的那座明王陵能对得上。
“那东西在到陆芊手上之前显然被人开过,后来又用糯米石灰封起来做了旧。所幸最关键的东西还在。两个已经变成骷髅的头颅,估计就是那两位墓主吧。”
李毌机听出些不对劲:“等等,明代,身份还那么尊贵的人,会用这种葬器?据我所知,只有两汉在沿海地区会有这种礼制吧?”
“和墓中其他任何一件东西相比,它的确奇特。所以就算丢了,也很难被联系上。这二位墓主,只剩下安葬头颅的条件,其实并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因为墓葬规制很豪华,墓主没有被惩罚的迹象。但也不是无迹可寻,比方说温明内部原本有块铜镜,被撬走了,从留下的背部痕迹来看,是类似‘坤舆万国图’之类的东西。”
“墓主们生前从事航海,遇到海盗被杀?……只有头被带了回来?”
“有可能吧……这是专家们的事了,我没较真过。这东西被单独从墓里拿出来,留了那么多金银器物分毫没动,原本就够离奇的了。当然,和暗河的情况相比,倒也算半斤八两。”
闻山白一边说着话,一边仍旧看着那棵桃树。
李毌机这才注意到她的目光,顿了顿,试探问道:“你不会是想说,那方温明,就被埋在这棵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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