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叹道:“这就无从知晓了,只怕还得问问他本人。”他说着,又问沈瑾白:“沈姑娘,那你怎么办?他方才走时可是在威胁你的性命。”
沈瑾白垂了眸,想了一想,回答道:“不会那么容易的。你我如今是直接被北斗庄控制着,如果要名正言顺地要我性命,只怕得庄主下令。但那些庄主毕竟不是张钦,他们没有理由得罪官府,只要我亮出我的身份,他们应该也不敢。”她说着,回身坐到了地上,道:“如果不能名正言顺地害我,那就只能使阴招了,防着些就好了。”
她说着,手里紧紧地捏着衣角,又抬起了眼睛:“想让我死,倒也没那么容易。”
徽州城里,萧非急得片刻都坐不下来,只是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着消息。宫袖和明袖见她如此,想要劝,却因碰壁次数太多,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回来……”萧非一边念叨着,一边向窗外张望着。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出去半晌了,可还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她现在心急如焚,只想早一点得知沈瑾白的消息。
宫袖见她如此忧心,再一次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劝道:“主人,你从昨夜起就没怎么合眼过,还是歇一歇吧,不然会熬坏身子的。”
“我吃过药了。”萧非根本没仔细听宫袖在说什么,只是恍惚听见宫袖说了些“身子”什么的话,便以为她是在劝自己吃药。
宫袖见她如此,便更加担忧了。她刚要再开口说话,却见萧非忽然蹦了起来,嘴里还叫着:“来了来了!”
她说着,便又忙奔到门前,打开了门。她在窗前看了许久,总算看到了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冷袖。
冷袖进了门,就要先按照谷里规矩行礼。可她刚抬起手,却被萧非一把拦住了:“不必了,消息呢?”
冷袖便放下了手,如实回答道:“听人说,沈姑娘和季陵如今被关在了华家庄的大牢里,而陈广峻和蒋沅儿在赵家坡不远的园子里。那园子没什么武功高强的守卫,倒是容易攻破,只是里面的地形布局还没有打探清楚,也不知他们被关在哪里;华家庄里地牢的位置倒是明确,但高手如云,只怕难以攻破。”
萧非听了,又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还好还好,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便好。”说着,又道:“那就先派人去攻那园子,那些人好打,打完捆起来挨个审就好了,总能找到他们的;至于华家庄……”
萧非说着,皱紧了眉头。“华家庄、华家庄,”她嘴里念叨着,“我们人少,他们人多,而且他们的功夫并不差,用摄魂曲倒是可以,可我们中间会摄魂曲的人太少了,若是他们用内力挡出一道屏障,我们的摄魂曲怕是突破不了。”
她说着,呼吸又急促起来。她本就体虚气短,路走多了都喘个不停,还要一个劲儿地冒虚汗。上次大病一场过后,她没完全恢复就跑了出来,她的身体便更差了一些,如今一着急就容易喘不上来气。
宫袖见她如此,连忙奔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腕助她调理气息。“主人,主人别慌,”宫袖安抚着她说,“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明袖见了,也上前安慰她道:“主人不必太过着急。或许,我可以偷偷潜入,再带上些迷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沈姑娘带出来。”
“是啊主人,你别操心了,”宫袖拉着萧非坐了下来,说,“让我们去吧,我们会把她救出来的。主人,这里精通摄魂曲的还有我,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去那危险的地方,我可以去。”
萧非听了,点了点头,虽然呼吸逐渐平复下来,可她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袖见了,连忙给她倒了杯茶水,递到了她面前。宫袖接过茶水,喂萧非喝了一口。萧非又缓了缓,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如此也好……只是那里危险,你们也要小心。”
宫袖听了,不由得低了头,轻声道了一句:“放心吧,主人。”
萧非听了,又自斟了一杯茶饮下,这才又道:“对了,还得拟一封信,寄给谷里。”
“什么信?”宫袖问。
萧非轻轻叹了口气:“让谷里把北斗庄人送出来的信……我们得做好和北斗庄谈判的准备。”
“主人?”宫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家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时候低过头?别人若是想要要挟她,只怕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如今,她竟然做好了谈判的准备?
萧非却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对,她只是接着吩咐着:“今夜子时,同时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成,她就只好露面,以襄宜谷的名义,亲自去和北斗庄谈了。
陈广峻和蒋沅儿悠悠醒转后,发现二人被背靠背绑缚着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这是一间极为寻常的屋子,并不是什么牢房。
两人已经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了,可从头到尾都没见什么人进来。说起来,两人对自己被抓一事还是迷迷糊糊的,摸不清个头绪。
那日在赵家坡上的的荒村里,两人正走着,却忽然听见有人从背后叫他们。不过一晃神的功夫,陈广峻就被一条鞭子甩过来勒住了腿,一下子绊倒,在地上拖行了老远。蒋沅儿刚要去救,却又被一张渔网罩住了……然后他们就被敲晕了,莫名其妙地被抓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抓他们的人衣着普通,是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注意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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