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旁边,一个白缎缠目的黑衣少年盘膝而坐,双手搁在膝盖上,淡淡的金色灵力围绕在他身旁缓缓流转;另一个黑衣少年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只是那张清秀的面孔,与其说是少年倒不如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清秀得宛若少女的少年双腿伸直坐在地上,右边大腿裸露的肌肤上缠着黑色的绢帛,此刻正从手中的乾坤袋中源源不断往外拿出锅碗瓢盆、鸡鸭鱼肉堆在一旁的地上。
“陈初,你会做饭吗?”顾晚看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的锅碗瓢盆以及一大堆食物,有些犯难,这些东西都不能直接食用,可偏偏她又不会做饭。
“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书,但是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做饭的话可能不是很方便。”陈初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被白绢缠着的眼睛,想起了在自己师父丹炉旁看的那些很像是食谱的书。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吧,你说,我来做。”顾晚扶着崖壁站了起来,她现在的情况,虽然说走路可能不太方便,但是站着做顿饭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先找一处水源,食物得洗干净之后才能开始烹煮。”陈初在脑中回忆着在书上看到的那些与“做饭”有关的记忆。
顾晚低头盯着地上她刚才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看了一会后才抬起头来问陈初,“能不能不洗?”
“不能。”陈初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
顾晚无奈,扶着崖壁重新坐在地上,将摆在地上的那些东西收入乾坤袋中,她摆得那么好,一会还得重新摆一遍,真的很费力啊,陈初这家伙为什么不早点说啊?
“走吧,背我去之前的那条小溪旁边。”顾晚将拿出来的东西全部装了回去,站起身靠在崖壁上,拍拍手。
陈初闻言躬着身子,顾晚左脚用力,蹦了上去。
陈初背着顾晚在密林间慢慢走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顾晚每次指的路都不一样,这是他走的第三次了,又是一条新的路,要是说先前走两次是为了寻找食物果腹,那么现在有了乾坤袋,看顾晚先前问自己的那些话之中的意思,想必他们现在应该是不缺食物的。
他本来是准备按照自己方才的记忆走回去的,但估计是眼睛看不见的原因,而且一直是顾晚在告诉他该怎么走,所以当耳边响起顾晚让他左转的声音时,他下意识往左边走去。
顾晚趴在陈初背上,伸出手替他拿起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片枯黄的树叶,对着透过林间树叶缝隙照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睛观察起树叶上的纹络来。
“喂,陈初,你知不知道树叶这么多的脉络是用来干什么的啊?”顾晚逆光看着手中的树叶出声问背着她前行的陈初,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纵横的线条一样将叶子舒展开来。
“人有着自己的奇经八脉十二经络,你说的那些脉络应该就是树叶的奇经八脉吧。”少年还在往前走着,“人的一生或许就像树叶一样,春天发芽,对应我们的幼年;夏季生长,对应我们的青年;秋季枯黄,那是我们垂垂老矣的时候;树叶在冬季归于尘土,我们终有一日也会魂归大地,成为一捧黄土。”
趴在少年身上的那个清秀如少女般的另一个少年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丢掉手中的落叶,瞪着漆黑的双眸,“人死后都会去往天上,化作天上的星辰,在天上看着他们的孩子,我们有一天会与那些逝去的人在天上团聚的。”
陈初被顾晚说得一怔一怔的,人死后是会化作星辰高悬于天的吗?
“前面有树,绕一下。”顾晚看着前面的树大声说道,但是陈初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朝前走去。
顾晚不得已伸出双手拽住陈初的耳朵强行帮他转了一个向。
陈初痛得直龇牙,自己也没说他讲的不对啊,怎么就上手了。
“你在想什么啊?我说了前面是树你没听到吗?”顾晚趴在陈初背上教训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还以为这家伙又生气了。陈初听到顾晚的话在心中想到,忽然转念一想,万一这家伙借着这个由头故意揪自己的耳朵呢?
双目缠着白缎的少年猛地往右转身向前撞去。
砰!
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树上。
“你干什么啊?”顾晚跌坐在地上,不理解地问突然转向撞在树上的陈初。
陈初一手扶着树,一手按着泛起一大块红色的额头。
真疼啊。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借着前面有树这个理由故意揪我耳朵。”陈初揉了揉发红的额头如实回答。
顾晚先是一愣,而后怒了,“我在你眼里这么无聊?我揪你耳朵不是因为你没有听见吗?”
“没有。”陈初含糊其辞,“你只是喜欢揍人。”
“我揍是揍过你还是怎么样?”顾晚翻着白眼。
陈初轻轻点头。
顾晚忽然想起这个家伙在镇子的客栈里被自己莫名其妙打了一顿,但那一次自己是真的认错了人啊。
“我那次是真的认错人了,都说了你可以打回来啊。”顾晚于语气充满着无奈。
“算了,我们先去小溪那里吧,我饿了。”陈初摇摇头,蹲了下来。
顾晚趴在陈初背上揉着刚才被摔疼的屁股,“你前面二十步有一棵树。”
“挺大的,没骗你。”顾晚担心陈初不相信,再次说道。
“嗯。”陈初轻轻将顾晚颠起,把着顾晚右腿的手往后面移动了一点。顾晚裸露在外的皮肤太过光滑,已经不止一次从他手中下滑了,只是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他只觉得这样背着要轻松一些,至少顾晚的腿不会再往下面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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