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涵无力坐下,心里像有千斤石块。
杜山阑的话从来不是开玩笑,一到家,杨笠给他打电话问怎么了,未来行程工作统统取消,他可以在家休息了。
没有工作,忽然有种无事可做的感觉,他习惯了时时刻刻为生活学习奔波,闲下来浑身难受,闲下来满脑子杜山阑生气的样子,便把从学校带来的行李拖出来整理,整理到一半,从一件许久不穿的卫衣里找到这半盒香烟。
那一瞬间,杜山阑定然是误会了什么吧,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管。
是么,他已经不管我了。
时涵讽刺冷笑,重新站起来,走回打开的行李箱旁边,继续整理衣物,等全部妥当,他对着暂时扔在地上的&ldo;小&rdo;熊犯愁。
骆星遥粉丝众筹的礼物,已经给他送到家了,家里看着宽阔,实际上到处都被专门设计过,竟然没有这只熊的一席之地。
他揪住两只熊耳朵,暂时拖到陈列柜那边,让它靠着柜子坐好,然后站到几米外,自己给自己拍了一张合影。
毕竟是别人送的道歉礼物,发条微博,以示回应。
过后,他拖着疲惫身躯,回房间做高数题。
时涵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的本职,今晚过后,他彻底明白,杜山阑可以捧红他,杜山阑也可以像捏死蚂蚁那样抹杀他,他从一个哥哥的铁笼子,到了另一个哥哥的金笼子。
只是一个方程看不进去,他趴到草稿本上,泪水偷偷打湿纸张。
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只是很快,他抬起脸,飞快地抹了把眼角,继续解题。
半夜三点,杜山阑又被梦魇搅扰。
他回到那一年的花圃,在树丛外偷听席茵苒和林谦荣的对话,席茵苒求他不要告诉爸爸,他冷漠点头,转头走进书房,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爸爸。
杜瀚约皱起眉头,神情有些难过,又有些痛惜,在朦朦胧胧的梦境里,很难看得清楚。
他说:&ldo;不要跟别人讲,我会处理。&rdo;
杜山阑当然听他的话。
周末那天,他的骑马课,马发疯了,他摔下来,林玦脸色惨白地跑进马场,&ldo;山阑!杜总出事了!&rdo;
杜山阑遽然睁眼。
头脑空白了一到两秒,慢悠悠飘过祁慈英的话:那是瀚约的命……
杜山阑烦躁地掀开被子,睡袍散到腹部也不管,摸黑下楼去开酒。
走到吧台旁边,才注意到立柜前放着一只玩偶熊,坐在地上差不多到他胸口那么高,熊脖子上挂了张银色金属牌子,走近一看,写着&ldo;骆星遥粉丝后援会&rdo;。
杜山阑没来由地想发火。
他拉开另一边的柜子,拿出一只酒杯,倒上满满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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