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千岅也在内。因为从石井部队长、北野部队长,直到各班的班长都受了审问。”
“前田让司的儿子同千岅义典的女儿结了婚,您知道吗?”
“前田君的……没想到,真的吗?”井崎的惊愕不象是装的。
“真的。我要马上同前田取得联系,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前田早已上了年纪,还不知道他是否健在。”
“前田君身体好着呐,现在已经回日本了。”
“在日本?!”
“他已经回到家乡金泽,我曾经收到他二、三次信。”
“他也是金泽人?能把他的地址告诉我吗?”
“可以,我也想去会会面,很久不见啦。”
井崎打开了备忘录。
终于从井崎良忠处查到了前田让司的住址,他还健在金泽。停战时,前田是G2审问日本人的官员,他在美军同“731”的交易中起了桥梁的作用。前田的儿子成为在朝党派——民友党干事长的女婿,这使人感到战后三十七年中,美军和“731”罪恶关系的尾巴始终没有斩断。
栋居思忖,能不能从这个罪恶的关系中找到进攻千岅和前田的突破口呢。不过,这种突破口即使有,也很小。
传说“731”同美军有过密约,只要让美国独吞“731”研究成果。“731”的全体队员一律免问战犯罪。开始时传说是偷偷地暗中流传的。最近杨雷震的文章已经使它成为公开的事实。
对“731”成员来说,这种交易无疑妨碍自己的前程。731部队在三千多名马鲁他身上反复进行了人体试验,其残酷在人类历史上是前所未闻的。但它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它的成员还用在“731”学到的技术和积累的研究成果,维持战后生活,擭取财富和名声。同太平洋战争中无数牺牲者相比,“731”应该对日本国民感到歉疚。
难道是这种歉疚的心情带来了一反常态的婚姻吗?
第二十六章 为保密而婚
箄一节
从井崎良忠那儿打听到的前田让司地址,是一个叫做“金泽市小坂街”的地方。一看地图,在金泽市东北一侧,它的街道同金泽市之间隔着山。前田住在一幢名叫“白云庄”的公寓里,该公寓在小坂街上的“野间神社”附近。
三月十一日,栋居踏上了去金泽的旅途。这次去北陆①已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同横渡刑警一起到富山县八尾镇查黑人青年被杀案件,这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第二次是访问友禅染画师桥爪。
栋居在白云庄前下了车。雨已小得多。白云庄十分陈旧,壁上的涂料已经一片片脱落,雨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条纹。从窗户的数目判断,整幢楼约有十二室,但空置的房间好象不少。一楼窗下,空酒瓶和啤酒瓶丢得一地,叫人看了刹风景。大门前栽着八角金盘树和南天竹,由于缺乏养料而显得枯萎,给现场増添了衰败凋零的气氛。八角金盘树边筑着一个小狗窝,往里一瞧……冷不防一只长毛狗同栋居戏闹起来,可能是饿了,它不认生,向栋居亲热地撒起娇来。长毛被雨一淋,沾满了水。栋居为难地撤到它的脖颈链条够不着的地方。
注:日本本州岛西北沿海一带,包括福井、石川、富山、新泻等县。——译者注
同狗窝并排堆放着几十张茶色的瓦片。可能屋顶漏水,近期里要维修。消防署早就要求拆除这幢破旧的沿街公寓,同它并排的是一幢新建的“金泽市第二消防团小坡分团器械库”,两者排在一起,形成绝妙的对照。
从公寓大门走到前面一看,中央是走廊,两旁是房间。走廊深处黑幽幽的看不清。公寓入口处是一块一坪大小的洋灰地。左边有木屐箱,右边是联合信箱,箱上放着一架红色的电话,电话上记着正确的号码,栋居马上把它抄下来。一看信箱,其中一格明确无误地写着“前田”。栋居松了一口气,他总算还住在这里。
不知从何处飘来厕所间的臭气。这里好象是公用厕所,目前已经很少见。栋居朝房间里大声询问:“前田住在哪里?”靠大门最近的一间房门开了,出来一位男子,大概是公寓的管理员。
“对不起,前田先生住在哪一间?”栋居性急地问。
男人睡眼惺松地说:“啊,您问美国爷爷吗?”大概前田在这里被人称为“美国爷爷”。
“对,就是这个人。”栋居点点头。
“他在神社下围棋。”
“您说的神社是不是附近的野间神社?”
“不错。”
经管理员的指点,栋居走出了公寓。野间神社在一片杉木林中,周围雾雨迷蒙。大牌坊的旁边竖着一块长着青苔的大石碑,上面刻着“乡社、野间神社”。青苔中可见“明治三十年建立”的字样。一旁还有一个用青铜葺盖屋顶的净手间。登上石梯,有一块经过漫长年代天然形成的石碑,上刻“阿北郡总代”五字。此外还有车马纪念碑和青铜制的铜马。这些陈迹使參拜者体会到神社的古雅风格,感到神社的历史如同脚下的土地一样悠久。
整个神社境内松柏亭亭,枝叶苍郁,遮天蔽日。透过浓密的枝叶飘撒下来的雨雾,象一片片烟雾弥漫在林中,使人感到深邃、幽幻。
穿过一对石灯,又是一段陡石梯。登上石梯就是座落在杉树丛中庄重的本殿。左侧有涂朱漆的小庙。右侧是白木制的宫司居室,看来里面还兼作氏子的集会场所。
天阴,再加上树枝遮盖,室内显得更暗,点着暖融融的电灯。门开着,栋居喊了一声,希望有人来领自己进去,但室內传来热闹的谈笑声和收拢围棋子的响声,没人回答他。似乎里面聚着的人正兴致勃勃地评棋。
栋居提高嗓门再喊,里门终于听到了:“请进来吧。”对方大声回答。
穿过走廊,来到大声喧闹的房间。一开拉门,霎时,栋居感到一股暖气拂抚着自己冰凉的脸。室内有五、六个男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看来宫司的居室成了老人们下棋的场所。
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的栋居,嘈杂的谈笑声立刻停止了,大家都向客人投有疑惑的目光。
“冒昧来打扰你们。我叫栋居,这儿有一位前田让司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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