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失守的消息慢了十天才送到京城,天子在东南境抽不开身得到消息之后脸色非常难看,本来跟着天子的朝官是来混军功的,结果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个个都跟吃了屎一般浑身不自在,谁能想到本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最后却搞成了前狼后虎的局面,东南境如今也是节节败退,这若是被夏国蛮子和柔然杂种包了饺子,他们这些人哪个不得陪葬天子?他们可不相信敌人会对他们手软。
李清平只是愁眉不展了片刻,然后便让张忠祥伺候笔墨修书一封,潦草交代了事情经过,又该怎么处理,九五至尊的这信件便是写完了。
张忠祥拿着信件出门,这封送往京城的信,一点也耽搁不了,白藏拿到信件之后没有丝毫耽搁就准备出发,刚跨上马出军队,又一名翎羽将士骑着快马冲入军营。
并不知又有何事发生的白藏只不过是回头了回头,他本想等着将士出来之后才离开,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没有过多逗留,双腿一夹马肚,白藏朝着京城而去。
对于北境忽然失守本就很生气的李清平怒火还没有下去,另外一件让他血压飙升的消息就又来了。
一名将士的禀报又到,比起方才将士带来的消息,这位则更是重量级。
“荒唐!从采桑城到阳曲城,两地相隔七十多里,平时日夜兼程不赶时间,也需两日时间,今天仅仅是半柱香的功夫,两地的城池便都破了,沦为夏国蛮子的疆土,你跟孤说,何为真假?!”
突然暴怒起来的天子让前来送信的将士吓了个半死可他确实是实话实说,没有一点隐瞒,跪在地上额头触地,翎羽将士声音颤抖道:“请天子明察,属下并未传出假情报,属下就在阳曲城附近,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赶了过来,绝对没有欺瞒天子之意”
翎羽将士不似作假,张忠祥瞧着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沉,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目光看向天子他这边他想说些什么,天子正好也看了过来,眸子中满是思虑之色,张忠祥知道,天子这是也想到某种可能,翎羽将士慌乱的身体颤抖,营帐之中,三人心情各有不一。
最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臣子的李清平遣退了翎羽将士,并让他重新返回阳曲带回证据来,翎羽将士面色唰的一下惨白,谁不知道的翎羽将士送信都是日夜兼程,从阳曲赶来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这要是来个往返,他还能有命活着回来?正当他打心底里害怕不知该如何接话的事后,在天子旁边的老太监出声道:‘还不快谢皇主隆恩,难不成你想死在这营帐不成!?’
一句话道出诸多答案,翎羽将士听完瞬间单膝跪在了地上领了旨意,然后就听那老太监继续道:“莫要耽误时间,早去早回,若是禀报不实,自裁谢罪”
翎羽将士心肝一颤,点头马上离开,临走之前他还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忠祥,虽然他不认识这位大公公,但人家却真心实意的帮助了自己,其他不,就那两句提点就让他先保住了性命。
出军营重新跨上快马,翎羽将士忍着胯下剧痛双腿夹马肚离去。
营帐之中,天子又在奋笔疾书,张忠祥在一旁站着默默等候,盏茶时间之后,天子将手下写满字的宣纸拿起,然后盖上金印道:“拿去交给刘玉,让他莫要耽误时间,追上白藏之后,让他将这封信件一同送往京城!”
李清平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出了营帐前往大军驻扎之地,他李清平到底是九五之尊不能住在军队之中,百官的劝说和将军们的阻拦意见相反,武将们都是一根筋的人,觉得天子在军队之中驻扎能够让将士们士气大增,不在呈现如今低迷状态,而百官则是认为天子贵为龙体,不能如此冒险,在军队后面驻扎最起码是能保证安全,最后武将们还是没能说的过朝廷出来的文官,让天子提升士气的想法也就此被打消,李清平对于这件事当然早有预料,甚至是结果他也有所猜测,他愿意让朝廷百官来此白白镀金拿军功,未尝没有要利用官员替他说话的意思,不过是武将们想不到这个层面,而文官们则是知道却不敢明说。
少时,天子来到军队之中,监军秦奋第一个得到消息前来迎接,将天子请入自己的营帐之内后,两人一坐一站。
“今日情形如何?”
李清平于矮凳子之上坐着询问,是个人都能看出天子心情不怎么好。
“回禀天子,柔然军队今日一共发起三次进攻全部被我们打退,将士们知道您御驾亲征之后,比起往常勇猛很多,柔然人现在已经不如当时有气势,这几场战斗打过之后,咱们算是扬眉吐气”
秦奋如实做答,不过话中有些炫技意味,天子点头心情稍微有些好转,北境已成定局,只要东南境不破,南清还有的是机会,起身离开矮凳子,李清平道:“主将如今在何处,带孤去看看”,秦奋侧开身子请李清平先走,后者踏步负手出营帐,前者跟上之后默不作声,走在前面的天子忽然道:“你家的事情孤也很意外,京城刑部,禁军已经查出了消息,孤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你且安心在北境历练,争取坐上你父亲的位置,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
“微臣多谢天子”
秦奋紧紧跟在后面感谢天子,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台面话,但他仍旧要给足天子面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秦家再也不能有人坐上高位了,他爹当时跟了李玄黄被留了名字和手印之后,其实他们秦家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想再上到高位,简直难如登天。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魏青峰的营帐,东南境的齐纯阳和陈兵甲死后,将军一职就在许瀛洲和魏青峰身上不断转换,直到天子到来之后,这将军之职才算真正名花有主。
魏青峰见到李清平之后,有些不自然,但并未有畏惧神色露出,天子似乎是忘记了这人归根结底还有欺君之罪在身,见到其之后,他还露出了笑脸来。
三人两坐一站,天子听着魏青峰不断讲述如今柔然与他们交战的结果和日后该怎样应对,而心中则是已神游天外,按道理来说,犯有欺君之罪的魏青峰怎么着都不该再坐上这将军之位,但这位子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李清平甚至感觉的道,在这东南境的军营之中,他更像是臣子而非天子,这个在京城本该是疯子的人反而是压了他一头,百官不傻,副将武官也是明眼人,他们都能看出来魏青峰现在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没人告诉在来之前告诉李清平,魏青峰现在人在东南境,也没人告诉他其已经重新笼络了部下的心。
所以李清平非但不敢怪罪魏青峰曾经的欺君之罪,还要假模假样的感慨其得了疯病又好了,赞叹其带兵带的好,毕竟他身边只有一群能为他在言语上占得便宜的文官没有人能够保证他在降下死罪后能挡住魏青峰军队的狠人,而魏青峰也明白这件事儿,所以当天子来到他的营帐之后,他并且有什么担忧心情,只有杀与不杀两个纠结选项。
姬承运的一手好棋成功掣肘住了天子,让其不敢轻易班师回朝,也不敢放开手去管北境的动乱,至于京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这位天子只敢书信,不敢动兵。
三人在营帐之内呆了半个时辰,魏青峰看着天子面色并不好看的样子觉得今天自己已经够味了,于是他提议让天子在营帐中稍作休息,他则是却阵前看看有没有什么变故,秦奋一眼瞧出了口是心非魏青峰的谎言,可他却不敢多说什么,对于许瀛洲他或许还能唠叨上两句,但对于这个上柱国头衔的魏青峰,他是丝毫不敢有僭越之举,跟着魏青峰一同出了营帐,里面忽然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魏青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秦奋则是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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