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吗?也许人都是多元素的组合,爱好和现实在某种境遇里也许会并行吧,不能融合,但也不会水火不容。小的时候喜欢音乐,学过一阵吉他,也喜欢绘画和文学。觉得世上最为神奇的不是科学而是艺术,它可以让苍老变得很年轻,也可以让年轻变得很苍老,真实与幻景被艺术家领悟,再以音符、色彩、线条、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博大精深,奇妙无穷。但我没有掌握它的天分,最终放弃了学习艺术的梦想。上高中的时候读了海岩的小说《便衣警察》,从那之后就决定报考刑警学院,转变很快,又觉得很自然,好像骨子里渴望与邪恶对决。&rdo;
&ldo;我给你总结总结,其实呢,你是这么回事,因为热爱美,热爱生活,所以选择用自己的热情和生命来保护它。艺术修养使你细致、敏感、有超强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刑警职业恰好让这些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成就了你的思辨和侦查能力。所以你是一个出色的综合体,兼具感性和理性。&rdo;
&ldo;呵呵,让你一总结,冷、硬的刑警职业又变得与艺术水乳交融了。我发现你挺有诡辩的潜质啊。&rdo;
&ldo;一般,一般。哎,高翔,那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你,你们就不会有胆怯的时候吗?&rdo;
&ldo;没有时间胆怯,千钧一发,生死较量的时刻,不允许你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rdo;
&ldo;勇敢并正直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好警察。&rdo;
&ldo;起码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自己穿的这身警服。&rdo;
高翔喜欢和叶子在一起的感觉,没有怨言、失意、愤懑和阴郁,有的是充足的水分,能咀嚼出滋润和甘甜,生活真正成为了一枚果实。
第四章凋零的花片
又下雨了,雨水急切地叩打着窗户,整整一夜。
清晨的来临没能打破雨意的执着。它依旧纷乱如麻、我行我素地下。亦如命运之神潜派的手指,穿过云层,直落人间,固执地叩打门窗,叩打扑朔迷离的命运之门,预想用它的叩打唤醒人们麻木的知觉。然而人们对这样的叩打时常充耳不闻,心不在焉,更不可能预知等候在门外的是期盼了许久的喜悦,还是毫无征兆的灭顶之灾。
红岭机械厂的老筒子楼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惊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悚人心魄,它瞬间爆发,撕裂了老楼长年累月沉积起来的深深寂静;它又瞬间凝结,黏滞在潮湿晦暗的气流里,同时凝结的还有浮尘、呼吸、鲜血和生命。只有时光不肯驻留,它回头淡看着人世间前一刻的绝望和创痛,毫不怜惜地提起衣裙,自走自路。被雨水泅湿的老墙继而回旋起沉痛的哀鸣,低沉压抑,痛不欲生。
丫丫赤裸的尸体浸泡在自己的血泊中,如同一片被浸透了的凋零的花瓣,苍白、破碎,消散了稚嫩的颜色和芬芳,失去了全部生机。十一岁的花样年华和冰冷的尸体,真实、残酷地结合在一起。
凶器就在床边,破裂的床头灯和一根被折断的晾衣服用的竹竿,沾满了血和破碎的皮肉,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红光。
高翔在丫丫的尸体上再次看到了罪犯在林巧珠、仝思雨身上实施的残害。破裂的头颅,血肉模糊的下体。只是丫丫脸上没有惊恐和绝望。她小小的身体仰躺在床上,薄薄的眼皮轻轻覆盖着眼睛,惨白的小嘴微微开启,似乎还在呓语。那一定是个美丽的梦境吧。罪恶却在这时伸出了魔爪,无情地夺走了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的生命。躺在血泊里的孩子,此刻你孤独的灵魂在何处安歇?
是怎样的一种邪恶驱动了那些疯狂扭曲的灵魂对自己的同类进行如此触目惊心的大肆虐杀?在毁灭自己的同时,带着比野兽更甚的凶残毁灭着同根相生的生灵。他们已经背离了人性,沦为禽兽,不肯放过世间的任何美好和纯净,哪怕是一个十一岁的孩童。人性早已远离了它们的意识,寄宿在它们身体幽暗一隅的阴险和恶毒、凶残和冷酷无时无刻不在张牙舞爪。而这些可怕的东西阴险狡诈地用衣冠乔装它们禽兽的内核,与人类同吃同住,共枕而眠。
所有的现场勘验人员用无声的细致搜索对抗着罪犯的狡猾和凶残。这是一场对勘验人员耐心和毅力的考验,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是一场人性与非人性的对决。
被害人的父母谷新方和林雅都是原红岭机械厂的职工。机械厂宣布破产并被市政府重新立项后,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除了每月领取基本生活费,都在社会上找了份工作。
此刻,他们沉浸在极度痛苦中。谷新方站在丫丫的房门口,身体僵直,黧黑的脸因为抽搐而变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空洞。空洞,是的。通往心灵的窗户,没有欲望和渴求,甚至没有伤感、恐惧和绝望,它们毫无遮掩地敞开,看到的却是空无一物。林雅已经被大家安置回西屋她自己的床上。她瘫靠在一个上年纪的妇女身上,轻飘如纸,犹疑的眼光飘忽不定,惨白的嘴唇不自觉地翕动,喑哑的嗓子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她心神散乱,失魂落魄,完全疲惫地、无力地向黑暗沉陷。
高翔在看到林雅的一刻愣住了。他的心骤然紧缩成一团,锐利的疼痛切割了他一直珍藏、孕育在心底的温暖。林雅没有认出高翔,她现在不可能认出任何人,她正挣扎在生死苦痛的边缘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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